墙壁上悬挂着油灯忽明忽暗的影响着周围环境,边上的碳火烧的正旺,两个狱卒面对面的坐在正中央的木桌前喝着酒,时不时传出的笑骂声!不知过了多久,后面被铁链吊着的人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睛,视线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总觉的耳边一直有人吵吵着,抬头看去原来是两个醉鬼无聊在赌钱,他不自觉舔了舔因讽刺而上扬的嘴角。。
“喂!你笑什么?阶下囚而已有什么好笑的?”正对着他的人拍案而起指着他怒骂道。
“二位官爷?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笑的?”他无奈的叹气道,铁链随着他身体晃动开始丁零当啷作响。
“哼!量你也作不出什么花样。老实待着。”喝的醉醺醺的看守打了个嗝坐回去继续喝酒吃花生。
“安王爷驾到~”入口处走廊尽头传来响亮的通报声,很快走进来一个披着褐色大氅眼眶青黑的男人,喝酒的看守顿时清醒了过来,战战兢兢的站到了一边,随着那人手势又慌里慌张的退了下去。
“不装了?不装这就对了,早点束手就擒我也不会这么对你,好歹师徒一场你说是吧?”他走到跟前拍了拍他的脸说道。“……师徒?哈哈哈,你,配么?”他极力避开他的触碰用力吐了他一口,露出一副癫狂的笑脸,近看之下那张带伤脸如同鬼魅一般可怖。
“啧啧,这脾气,可真倔,真有你爹当年的风骨!不过话又说话来了这个地方你有没有很熟悉的感觉?”他接过手下递过来的布子擦去额头的血沫饶有兴趣的看向他,然而没等到回应又继续往下说顺便观察他的反应。“这个地方我记得是原来是个祠堂,看着碍眼就被我毁了,改造成地牢。你看你这不就用上了么?也算是物归其主交给合适它的人了是不是?呵呵!”
“……”满脸血污的男人闻声笑容淡去紧握着的拳头一直在抖,他面无表情挣扎着极力想要扑过去扭断他的脖子,脑子里的念头只有一个,就是用尽残忍酷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原本被草草处理过不再流血的伤口这时又开始渗血出来。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不死心的挣扎,可惜每次都只差一点儿距离。
“没用的,杀我?就凭现在的你什么也做不了,不如这样,告诉我当初你那么重的伤是怎么活下来的,作为交换……我就让你死个痛快!”那人轻挑的躲开攻击范围,又后退两步仿佛站不稳了一样虚晃几下,最后一屁股坐到了手下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上。
“因为你还活着,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死?就算死我拼了命也会拉你一起所以你放心吧!哈哈哈”说完他低下头低低的笑了。仿佛已经看到了对面人的下场。
“……用我教你的射击?还是靠你势单力薄被锁住手脚的一个人?你的复仇是失败的,而我……”突然他靠着扶手任由手掌撑住太阳穴用力揉了几下。看着眼前停止挣扎的人连带着环境都开始扭曲,他感觉自己也开始被某种力量扭曲着,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浑身都产生了剧烈的痛苦。“给我烟!快点儿!!”他对着身后手下命令道,那人快速递过去一个盒子,他手忙脚乱的吸了起来。感觉好受些后又叫来心腹“桌硕,办的事怎么样了?逃跑那女人抓到了么?”送他大烟声称会带他体会飘飘欲仙滋味的就是这个偷空王府逃跑的女人!不把她碎尸万段他不解心头之恨!
“还在找,不过今天在城南发现了协助她逃跑的那个男人,我们要不要立刻展开行动?”桌硕俯身在他耳边低语道。
“跟着他,先别打草惊蛇!”男人深吸一口烟半眯着眼沉声嘱咐道。“是!”对于这烟毒桌硕心里觉得不太对劲但没有说出来,专业人士说过那点儿用量完全不足以让人沉迷至此才对……
等人走后,他盯着吊在架子上的人若有所思。
“落魄王爷的形象是你故意设计的假象吧,制造舆论方便摆脱上面控制,韬光养晦暗中勾结他国势力……招兵买马不断扩张势力范围……最后不用我说了吧……阿都沁!你通过这个地牢下面做的一些不见光的勾当……”他舔了舔尖牙接着他的话音说道。
“哈哈哈哈哈,到底是聪明人,那就更不能活着离开啦!”说完他站起身拿出贴身弯刀缓缓靠近刑架上的人。
就在他要走到跟前时周围点着的油灯灭了。
感觉有鬼影一闪而过,只听铁链碰撞发出不小的声响,“谁!!”他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仅仅几个呼吸间,在场所有看守都被割了喉咙,空气里凝聚着沉重的氛围和浓郁的血腥味,他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心下一阵紧张。“快来人,别让他们活着出去!”
一声令下后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向这边,周围很快挂起了油灯,然而放眼望去已经晚了,面前的刑具上锁被斩断,而中间的人却不知去向了。
彼时,身穿夜行衣的男人干脆利落的解决了前来拦截的人。一个人带着他以破竹之势杀出了重围,不少人被他这时的眼神给煞到,不敢轻易靠近。
“我说,梁老板她有危险……”扶着墙走在通往出口的过道上看着旁边面色黑沉的男人弱弱的说了一句。
“管好你吧,她可没事,就你单枪匹马也敢独闯龙潭虎穴,我是这么教你逞英雄的么?关键明知道他的落魄一半都是装给别人看掩人耳目的,还没个防备,我居然差点儿应了那句话给自己不成器的徒弟捡骨头!”“没死在大场面反而死在这种小陷阱里做为师傅我很丢脸”男人没好气的给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却看对方只是一脸傻笑,实在不忍心再让他伤上加伤,只好过过嘴瘾,挤兑挤兑他。
“我不来,有人会死…这个人我答应过她让她和孩子平安离开…对了我还忘了说,牢里有一处机关密道,里面定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这么走了下一次机会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早就知道自家师傅什么性格的他也没当回事,只是想到来地牢的目的突然面色凝重了起来。
“少废话,甭管什么目的,你现在这样的什么也干不了,滚出去别碍事。”他狠狠打翻守卫一个接一个扭断头颅后,果断把一旁强撑着身体坚持配合他的人一脚踹出门,看了一眼捂着大腿挣扎着起不来的人他眼神里有了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冷漠取代了,他招呼待命的其他人一起也不回的再次走了进去。
“痛死我了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呐!啧啧~”月光穿透树梢照了下来,铁门对面,瘫在一颗树底下的人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他敏锐的注意到地牢门前死去的喽啰身上伤处并不是他的惯用手笔,笑了笑,能造成这种伤的也是熟人了,他缓和了片刻后虚弱的撑起身子站了起来,他察觉到头上有人,那人在他抬头时飞身而下。出现在他面前。
“小子,算你命大,要不是他听说有人冒充医者潜入可王府,你能活着回来的机会可是很小啊!”男人打趣的看着他说道。
“你怎么会来?那生意怎么办?杭州酒楼谁在打理?”对于他的出现他属实比较意外的。
“你的仇家把苗头指向梁家的时候,我就发誓与他不共戴天了!这次来我就是要他为梁家陪葬!”说完他停顿了一下背着手转过身,长相彻底暴露了出来。他不是梁凤吟的青梅竹马鲁青鸿还能是谁?
“梁家?”男人注意到话音里重点忍不住关心道。
“三天前你被抓那一晚余杭柳城的梁宅一夜之间被血洗,第二天我们赶到后发现一个幸存着的小丫头,她告诉我们她的去向,一路找过去却意外发现,她已经设计杀了抓她的人。一个人抽着烟在等我们,由此可见她不是个认人拿捏的女人,她说平生最恨自己成为别人软肋。你的梁老板,她可不是一般弱女子啊~”他陷入回忆,摆出好笑又宠溺的表情,这让一旁惨兮兮的某人看的一愣一愣的,最后撇了撇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是个经得起大风大浪的人,他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早在初次见面时那双眼睛里便都是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