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司奕思猛地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惊魂未定地抚着心口,迷茫地环视着四周。
看见熟悉的布置,她吞了吞口水,发现喉咙异常干涸。
掀起被单正要起身,脚一触地,身子软倒回床上。
晕眩感突然来袭,梦境中最后一幕的画面重现。
司奕思摸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光洁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
她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感觉疼痛消退后,才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移动到小冰箱前,小手颤巍巍地倒了满满一杯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个精光。
歇息片刻后,司奕思仍心有余悸,可是浑身黏糊糊的,难以忍受那种汗干了又湿的不适感。
于是乎,她进浴室洗了个澡。
再度出来,稍微恢复些许精神。
坐在床边,陷入了沉思——
只是在做梦吗?
但死亡的感觉太过真切了,如同身临其境。
如果她真的挂掉,为什么现在可以安然无事地坐在这里?
要真是梦境的话,又如何解释她的疼痛——
虽然没有伤口,却是切切实实的痛楚。
不行!
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她迟早会疯掉的。
必须去医院一趟,要好好地做一次检查。
她打电话向店长请假,手脚利落地换好衣服,整理完毕后,离开了住处。
既然上一回,是在坐出租车堵在路上,被大货车“撞死”的。
那么,这次选择大众交通工具,搭地铁前往,应该没事了吧?
起码在地下,除了人流密集以外,不会出现堵塞的情况。
司奕思脚步匆匆地走向地铁口,一路上神色慌张,左顾右盼着,警戒地留意周围的一切。
迎面遇到有人直直走近,她立刻闪到一边让路;
察觉到旁边的路人有靠近的迹象,她慢慢放缓脚步。
直到草木皆兵的她踏进地铁车厢的那一刻,像是悬挂着的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心才回落到地面上。
仍处于上班高峰期,车内挤得水泄不通,人满为患,虽心存惶恐,但到处都是人这一点又舒缓了司奕思的紧张——
至少她不是独自一人。
经历一个多小时的摇摇晃晃,她平安无事地来到医院,在大堂右侧挂了号后,走到角落边的长凳下坐定,耐心等待着。
现场等候的人不算多,他们平静的面容,令人难以判断是不是病患的身份。
司奕思收回偷偷打量的目光,低着头看向手机上的屏幕一分一分地递进。
又过了二十分钟,叫到她的预约号。
在护士的指引下,她来到414的房间,盯着门上挂着的和自己名字同音的三个数字;
莫名的不安感涌上心头,仿佛是冥冥之中早有了安排。
司奕思别自己吓自己。
司奕思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鼓起勇气抬手叩响门板。
接着她推门而入,室内的光线比较昏暗,发现窗帘都被拉了起来。
唯有,一张沙发旁的落地灯发出幽深的暗黄灯光。
她左看看右瞅瞅,没发现医生的身影,下意识地出声:
司奕思请问,有人在吗?
小小的声音,生怕惊动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