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距墓园不远,在我心急如焚的情况下,到目的地只用了十分钟。
“走。去化验室。”我们一路狂奔直达化验室。值班的是一个我未见过的女警员,想必被突然从梦中叫醒来工作很不爽。
我跟她打了个招呼“你好,请验一验这束花上的血迹指纹等信息。”她从小秋手里拿过花,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
“放心,最快时间出结果!”顿了顿又道,“感谢前辈给我机会。”现代的年轻人真的出乎意料干劲十足啊。
等待结果的时间,我和小秋闲聊起来,是我先开的头。
“来场比赛吧?”我盘算着做点提神的事。
“和我吗?育哥,你别开玩笑了。”小孩脸上有了点笑容,对我说的话产生好奇。
“我们来根据目前的信息推测这起案件的来龙去脉,看最终谁距离真相最近。怎么样?”
“好啊,不过我觉得育哥有点,有点……”他欲言又止,表情微妙。
我挑眉“说呗,怕啥。”
“唉,就是有点可爱!”说完他举起胳膊挡了一下,难不成我会打他吗?
我失笑摇头,想到曾经也有人这样说。
“育哥,你怎么了?可别哭啊,我、我胡乱说的。”小秋惊讶地盯着我。
我下意识摸了摸脸,没有眼泪的触感,只是经他提醒,觉得视线模糊不清。
一时间,空气陷入沉默。“可以跟我说说她吗?”宁知秋像是不经意问起又像是真的好奇。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是我最爱的人,永远都是。别说这些个人话题了,讨论讨论案子。”每一次提到想起她,我痛彻心扉,然而不完全是痛苦,疼痛里面夹杂着甜蜜。与她在一起的时光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
小孩察觉到我低落的情绪,眼神中露出似懂非懂的意味“目前我推测,嫌疑人、女孩、周明希互相认识。她们可能是很好的朋友,而女孩的死和周明希有关。”
“为什么觉得周明希和嫌疑人认识?”
“类似监护人大多数情况下都会知道孩子们的生活圈,尤其是生病的孩子。”
“有一个大胆的推测,如果女孩和周明希是很好的朋友,由于她的失误导致女孩死亡,那么嫌疑人不一定会杀她,毕竟总有点爱屋及乌成分。所以女孩的离世一定和嫌疑人有直接关系。这样一连串反应导致女孩的死,嫌疑人自责、痛苦最终将恨转移到另一个相关人身上。”
“不错。”
“育哥,你好像不惊讶。”小秋见我没有露出惊讶的样子有点失望。
我击了几下掌,表示鼓励“很棒的侧写。明天让警队的兄弟根据照片查一查女孩的身份病例,相信会得到我们需要的信息。”
化验警员拿着检验单出来“前辈,查到了。花瓣上确实检测出被害人的血迹,虽然被处理过,但还是被我们最先进的机器鉴定出来了。而且,经过和案件几位嫌疑人比对,包装纸上有二号嫌疑人何瀚顷的指纹。不过,玫瑰花要留在科室作为证据。”
我接过报告,对她道谢“好,辛苦你了。”
站在走廊里,我们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激动“唔,真的很不可思议,没想到他会犯这样的错误。”
“根据心理学分析,太过自负的人很容易露出马脚。毕竟他想不到你们会出一招跟踪加潜入。”
“那我们现在去抓他。”小孩握了握拳,恶狠狠道。
“不用,我打电话给韩队,相信他一定很乐意收尾。你啊,回去休息吧。不然兄弟们可要失业了。”
想了想我回头道:“明天早上别喊我啊,你自己来市局跟审讯,有结果告诉我一声。”
次日我悠闲的在事务所喝下午茶,一边听宁知秋讲述案件的经过。
何瀚顷刚调任到现在的医院不久,一次随从医疗队给福利院的孩子们体检的时候,见到了女孩,或许是神奇的缘分,女孩很像他死去的妹妹,不幸的是女孩也和他妹妹一样身体很差。
那个时候他并没有领养资格,但还是想办法将女孩接到家中照顾。其实有没有监护关系他并不在乎,他只希望可以治好女孩的病,弥补小时候妹妹病逝而自己无能为力。
至于周明希,她和女孩更早认识,或许是年纪相差不大,她们成了很好的朋友,直到女孩去世她们都有联系。
在何瀚顷潜心照顾下,女孩的病有所好转,到了七岁,只要做最后一场手术,女孩就有很大痊愈的可能。
可悲的是,做手术前一晚,周明希给女孩吃了使她过敏的食物。不同于一般过敏,女孩的过敏情况轻微,所有人沉浸在她将要健康的喜悦里,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
女孩就这样被推上手术台,麻醉过后,手术进行一半,突然产生心脏衰竭呼吸骤停等现象,最终死在手术台上。而这场手术正是何瀚顷亲自主刀。
何瀚顷本来没想过报仇,毕竟是自己直接害死了女孩。但是,偶然一次机会他知道过敏原是周明希给女孩吃的,加上女孩死后周明希一次没有出现过,他就以为是周明希故意害死了女孩。
“育哥,你也认为是周明希害死女孩的吗?”
我揉了揉右腕“客观说,他们都有责任,但这不是一起杀人案件。悲剧的巧合总是有,不是吗?周明希的资料里有一点说明了问题,她常年订购黄玫瑰,春夏秋冬想尽各种办法。幸运、歉意、逝去的爱,她从未忘记女孩也从未原谅自己。”
“很多时候,越是在意越难回忆。”
“不管怎么说,黑色信封创世人逃到M国,如果她回来,就直接抓捕,杀害周明希的嫌疑人落网,都结束了。”
我看向天边云霞,一群飞鸟划过。
真的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