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装扮当然是没有,去酒吧还是得穿的闪亮一点,不然以他本就显小的长相加上白衬衫牛仔裤,一幅学生仔未成年模样,进不进的去不说,就算到里面了也非常扎眼。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我带他去商场挑了一些装备。
小孩完全没有这方面认知,一番操作下来我颇为满意,在把他推到镜子前示意他看看时,一声“惨叫”响起“不,天呐,这太奇怪了,救命!育哥……”
宁知秋欲言又止,似乎对我的品味很不赞同,但是介于身份不知如何开口。镜子里的人很好看,完全不是他说的什么“奇怪”,就是黑色朋克风套装和他的发型不搭“走!给你整个新造型。”
估计小秋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心一横随我折腾去。新造型很快就做好了,是把额前头发以及自然垂落的头发完全固定往上,不止显得成熟,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他看着镜子,我在边上点评“很不错嘛,小伙子底子好哦。这理发师的手艺有我当年风范!”
难得他没反驳也没再露出抗拒,我便决定安慰一下他的牺牲“小秋不是喜欢牛排嘛,我们今天接着吃就去昨天那家。”
小孩先是高兴地勾起唇角,然后立马皱眉“算了吧。”
我当然知道为什么“唉,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喽。”
宁知秋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吐槽一番“育哥,你看我这形象去西餐厅合适吗?可是,呜呜,好想吃牛排。不管了,我们去吃!”
快吃完的时候,我交给他一枚黑钻胸针“戴上这个,到时候我就能知道你的情况,以防变故发生。放心我会在不远处。”
时间过得很快,晚上八点我们来到黑区朝成路138号,我将车停在门口,由他一人走进酒吧,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是孩子总归要长大,而我始终记得被赋予的引导他的任务。
思索间,小孩已经走到人群中,打开朋友帮我连接的酒吧监控,略感惊讶地发现他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十分符合角色,整个人的气场陡然一变,活像中二不良少年。这时我才想起,虽然平常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却是个实实在在的警校优等生,打破我留下来记录的师弟。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多愁善感。我突然不想再过这样和黑暗相伴的生活了,等找到杀害钟琳的凶手,就退休吧。
酒吧里的小孩对吧台调酒师说了什么,然后,等了片刻,周明希走到刚刚调酒师所在的位置。
接下来的对话是结合后来我和宁知秋的交谈得知:
“你找我?表白?小朋友,我可不认识你。”周明希顺便调起了酒。
“咳,不好意思周老板,我来是想向你打听点事。”
“什么事?”
“关于你父亲的死亡我想知道前因后果以及信封。”
周明希的手一顿,抬起头看对面人的眼神锐利夹杂着探究“你是什么人?”
宁知秋将证件在她眼前闪过。周明希停下手中动作“去楼上聊聊。”接着他们穿过楼梯来到空无一人的二楼。
周明希嘴角拉平,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都过了二十多年,有什么好说的。”
宁知秋没有放弃,他早已想到此行不会顺利“那请问,杀了害你父亲凶手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周明希一瞬怔愣逃不过我们的眼睛,她知道凶手是谁,过了这么多年还是选择保护凶手“我不知道。”
“听着,我们很需要你的帮助,近期发生多起恶性凶杀案,我们怀疑凶手和当年杀了你仇人的凶手是一个人。”
“不可能!”下意识反驳后才意识到不对。
“很抱歉提起你的伤心往事,但我还是想说,那些案子造成多少家庭破碎,多少心灵破碎,我希望你告诉我当时的经过。”
沉默半晌,周明希还是缓缓开口“我六岁被接到父亲身边,他们都说郑姨是父亲的情人,但我并不讨厌她,是她接我回国也是她一直照顾我,而那个被我称作父亲的男人,从来没有管过我。”
“她对我好,我也猜得到原因,为了父亲,她和母亲一样傻傻地爱着他。大约过了两年,父亲被害,都是帮派之争,几乎没什么悬念,后来凶手以及帮凶都死了。当时没有找到杀害他们的凶手,以前我也猜是郑姨做的。”
“但是这只是一个看起来很合理的猜测,真相到底是什么,我无从得知。在那段时间帮会陷入无比的动荡,是郑姨一手解决矛盾,推举一个弟兄当会长,而她在安排好我的生活后,消失了。我再没见过。”
一直到她平静下来,小孩才开口询问“那黑色信封是怎么回事?能给我看看吗?”
周明希好像不知道黑色信封的秘密,只当它是个普通信封“那个啊,是郑姨给我的,我一直留着舍不得扔。给你看倒是可以,不过我放在家里了。你可以等到我忙完然后带你去。”
宁知秋想了想拒绝“不了,明天中午你有空吗?我那个时候去找你吧。”
周明希笑笑“行。上午十点吧。”然后将住址发到他手机上。
出来以后,小孩很快找到我的车,明明任务完成的很好,他却闷闷不乐。我觉得稀奇“怎么了?”
“育哥,从前我觉得这个凶杀什么的离生活很远,可是就我实习这半年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凶杀。”
“不是有句很流行的话说‘岁月静好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你只是变成了负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