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修）

她生来就异于常人，也可以说是异于个正常的妖。

妖界盛传，她是半妖，父为人，母为妖。

人妖殊途。

她母亲那所谓的真爱逃了婚，嫁给了一个凡人书生，在生下她后就没了踪影，他们说，她母亲已经死了。那个凡人书生是病死的，相思之疾，思谁？他说，一个故人。

他心上的一直是一个故人，不是妖。

皎洁的月光映在梧桐树繁茂的树叶，透过一些间隙照映在地面上，像天女在地面上撒下了银色的水，有些粗壮的树枝上坐着一个女子，女子晃动着她那双垂落的腿，有些悠闲，她长得极美，身上那件外罩缕金红纱的黑衣衣带随风舞动在半空，这身衣服将她的皮肤衬得冷白。

夜静得有些孤寂。

天界-牺霞殿

“玹冥，这桩婚事你到底有什么不满？公然在大殿那么不给本座面子！”天帝怒气冲冲地盯着眼前的墨衣男子，语气之中充满了不满。

玹冥却一点也不急，他说：“多谢天帝好意，只是玹冥心里只有一人，恐无福消受。”

天帝眉头紧皱：“你何必如此？夜泉已经不在了。”

玹冥垂着眼帘，眸中的情绪被压了下去，他开口：“那也不娶，我答应过她。”

天帝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行，行，你爱怎样怎样！”

玹冥便道：“谢天帝恩准。”

天帝摆了摆手，不耐道：“罢了，你尽快去寻夜泉留下的那个孩子吧。”

人界是四界之中最热闹的地方，茶楼则是夜锦最常去的地方，此刻，她又在茶楼的二楼啃着瓜子看戏。

夜锦常来看戏，但没想到会遇到熟人……噢不，是熟妖。

老熟妖是梧桐树树妖——楚潼，楚潼坐在夜锦对面，拿来夜锦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里面的茶水。夜锦默不作声地看着，面上无波无澜，这妖的无耻她见多了，她如今只庆辛她没喝那杯茶。

楚潼厚颜无耻的笑着道：“锦锦，昨天……”他未再说下去，意味深长地脱着调子。

夜锦面无表情地回复：“昨天什么？”

楚潼脸色阴沉道：“占我便宜就这么忘了？”

夜锦闻言，色泽如翡翠的赤眸中划过隐忍，道：“你有少占过我便宜吗？”

怎么？还不许占回去了？

“那……那我可以对你负责。”楚潼笑着道，眼神之中透着坚定。

夜锦被这话吓着了，怔了一下立马反驳：“不必了！”

楚潼闻言眸中的那一点亮光黯了下去，他勉强扯出一个笑道：“这么激动啊？我说笑的。”

夜锦应付性地勾起一抹浅笑道：“嗯。”

人界自然还有更多热闹的地方，比如：夜市，杂耍团……青天白日的，夜市是去不了了，但杂耍团还是可以的。

人群之中有两名男子格外地惹眼，左侧的那个一双凤眸之中像是盛满了子夜时的星星，却又似是浸润了水，冷冷的却有不易察觉的温柔掺杂在里面。右侧那位一身白衣胜雪，本有着满满的书卷气，可偏生执了把扇子，把自己搞成了一个浪荡公子。

“霖卿，你这样不会被发现吧？”伏曦有些担忧地问身边的人。

霖卿倒是不慌不忙，道：“无妨。”他父帝连自己的事都还没处理完，哪有心思来管他？

伏曦也便点点头，很快就把所有的担忧抛在了脑后，他可好久没来人界了，整日待在天界，无聊死了。

四周十分的喧闹，所有人都浸在杂耍者惊彩的表演中，霖卿俯身在伏曦耳边轻声道：“有妖在这。”那股妖气很淡，若隐若现。

伏曦压低了着回道：“不行，这里是凡间，我们不能擅自插手。”

夜锦坐在杂耍团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里，目光不动生声地锁定在杂耍台上，而杂耍者只留下了一道残影，她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锦锦，怎么了？”楚潼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夜锦收回目光，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没事。”她总感觉有妖在这个杂耍团里，但妖气太淡，再加上周围全是人的气息，她也不确定是不是错觉。

突然，台上亮起了一缕蓝光，一个女子缓步走上台，在漆黑的环境下，她手里那盏莲花灯更亮了，甚至有些诱惑人。兰婉笑得很温柔，语气更是温柔得让人一下子就放松了所有警惕：“接下来，是我们杂耍团最精彩的表演……”她停了一会，直至人们开始推促，她的衣带才渐渐舞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