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快乐

广场上，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息，在广场中央树立着一棵圣诞树，正发着各种颜色的光，给这寒冷的冬夜带来一点温暖和光亮。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也有一部分人驻足，停下欣赏这棵经过人为修饰，暂时能够带给人快乐的圣诞树。这时，一个长相俊美带着高冷气息穿着洁白的男生出现在广场中央，只见他戴着白色帽子，抬头看了看今晚的夜色，微微叹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圣诞树，拿出相机匆匆拍了一张照片。之后，圣诞树的样子便遗忘在他的脑海里，连影子都不剩。可是，背后圣诞树的周围还是传来小孩的欢闹，情侣的嬉闹，朋友之间的玩闹声。时川活了多少年，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只记得自己在循环里，不断地过别人的生活，一世又一世，百年又百年，亲情，友情，爱情，他有过，也失去过，回头看那些好像是自己人生又貌似是偷窃了别人人生的轨迹，不禁感叹岁月蹉跎。时川前脚刚离开中央广场，溪迟便出现了。

这段时间，时川不能在公共场合多待，因为大限将至，时川需要寻找新的魂魄来填补他即将空缺的魂魄，在此期间，随时可能发生意外。医院里，一位快要去世的病人希望能再看一眼圣诞树，时川为了满足那位病人，所以选择此刻出来。河边的小道是最快通往中央广场的路，尽管这条小道很黑，但是走的人还是不少。时川急匆匆地离开中央广场，却没有想到，慌忙间，撞上了履约的如沐风，此时的时川是最为虚弱的时候，哪怕轻轻一撞，都有可能触发身体的机关。黑暗中，一个洁白的身影倒地，时川感觉心脏被撞击得很难受，在地上挣扎了片刻，想起身离开，却没了力气，身体好像失去了灵魂一样。时川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很糟糕，心脏变得很沉重，每跳动一下，都让他觉得呼吸困难，大脑好像被血液充斥着，嗡嗡作响。沐风觉得很奇怪，一个只不过比插肩而过还要重一点的撞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几秒钟后，沐风俯下身，想要扶起时川，时川也尽力起身，可是背部刚刚离开地面，身体便瞬间产生了更大的排斥反应，整个人像被放大一样，时川此时的灵魂不断地在涣散，聚合，涣散，聚合。时川虽然还留有一丝意识，但是却又躺回地面，闭着眼一动不动的。

沐风半蹲着，轻轻摇晃了一下时川的身体。

“你没事吧？”

却不见有任何反应。黑暗中，沐风用手试了试时川的鼻子发现没有了呼吸，沐风不免有些紧张。虽然沐风还只是个大学生，但是读医的他怎么说也和尸体打过交道。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沐风有些慌张地做了人工呼吸，毕竟他也不知道人工呼吸有没有用。这是沐风生平第一次救人。当沐风的嘴唇接触到时川嘴唇的时候，时川覆盖在眼皮下的眼球动了一下，并且在吸食了一部分沐风的灵气后，身体才得以恢复。

时川慢慢睁开眼，在黑暗中，找到一双发着一点光亮的眼睛，冷冷地说了一句。

“谢谢。不过以后最好少管闲事。”

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无奈。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候，时川的身体晃动了一下。沐风觉得很奇怪，明明救了这个人一命，为什么反而被说了一顿？

沐风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时川拍了拍帽子上的灰，摆了摆手。

沐风看着眼前跟自己差不多身高的时川离开后，在原地愣了几秒。黑暗中，双方都没有看清对方的脸。可是，就算没有看清沐风的脸，时川也记住了，他记住的是沐风的气息……

沐风赶到中央广场门口时，刚想迈进去，却又退回来，走到卖花摊贩前。溪迟站在圣诞树旁边，看了看手表，左右望了望，喃喃自语道“怎么还不来？”忽然，一只手拍了拍溪迟的右边肩膀，一束洁白的满天星出现在右边，溪迟看向左边，一张清秀的脸庞微笑着出现在视线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阳光。

“圣诞快乐！”

沐风说着，便把满天星递到溪迟的眼前，溪迟小心翼翼地接过花，并顺手把沐风揽进怀里，可惜沐风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溪迟只好用双手勾住沐风的脖子，踮起脚，嘴唇附在沐风的耳边，撒娇地说道“你今天迟到了。”

“姐姐乖，我不是买花请罪来了吗？下不为例。”溪迟在沐风怀里点了点头。

“看在花的份上，原谅你了。”

“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沐风问。

“当然记得，上一个圣诞节，你已经这样问过了。”

“我家姐姐记性不错啊。”

“要是连这个都记不住，我还怎么能够在医大混得风生水起？”不错，溪迟在大学里是出了名的学霸，拿过各种奖状，成绩也很优秀，毕业之后，起码是中上水平的医院工作。

沐风用修长的手指宠溺地勾了一下溪迟的鼻子，随后牵起溪迟的手，两人一起慢悠悠地走路。突然，一片雪花轻飘飘地落下来，安静地停在溪迟的发丝上。接着，两片，三片，四片……更多的雪花从天而降。

“哇，下雪了。”溪迟抬起头，伸手去触碰雪花，希望能抓住。可是，雪花到手就融化成水了。不过，能在短时间内接触到雪花，溪迟很开心了。毕竟谁会拒绝这冬日黑夜里的洁白呢？

沐风看着溪迟，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灿烂的笑容！”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溪迟喜欢雪，沐风静静地看着溪迟。忽然，溪迟伸出手。

“把手给我，我们一起白首。”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沐风反牵溪迟的手，十指紧扣，两人在雪中漫步。

“沐沐，我们在交往纪念日一起白首。你说我们以后会生男孩还是女孩啊？”

“我觉得男孩女孩都会生。”

“啊，生孩子很痛的，我不想经历两次生死考验。”

“那就生龙凤胎喽！”

“想得倒是挺好。”溪迟调皮地用手轻轻弹了一下沐风。

之后，溪迟和沐风便进了商场，直到晚上十点才出来。出来后，沐风感觉自己身体快要虚脱了，整个人半挂在溪迟身上。

“好累。”

“怎么了呀？刚才还好好的，是不是逛得太累了？”

“姐姐，让我抱一会。”溪迟轻轻拍着沐风的背，沐风把头埋进溪迟的脖颈，刚想去吻溪迟，脑海里却浮现出自己几个小时前做人工呼吸的场景，昏睡了过去。溪迟叫了几声沐沐，沐风都没有反应。溪迟只好扶着沐风，拦下一辆黄包车，送沐风回家了。

另一头，时川正静静地享受着月光的洗礼，拿起水杯，站在时家别墅二楼的阳台，抿了一小口水。此时的月光照得他发出淡淡的光，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有了灵气一般，对比之前镜子里的他，面如死灰，需要靠外在修饰掩饰肤色。而现在，时川的脸色微红润。时川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心想“不愧是青年人，只吸食了一点点灵气，就足以让我多活跃一段时间。”时川无奈地叹了口气，抿了口水，望着窗外的夜景良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