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的葬礼

五条悟没了。

不是失踪的那种没，应该说，他死了。

并非是在出任务祓除咒灵的时候出了意外，毕竟五条悟是最强的六眼嘛，当然也不是生了什么无法治愈的病症，若是如此的话，反转术式会治愈的。

那大概只算是一个平常的早晨，在伏黑惠和虎杖悠仁一起去看望日常不接夜蛾正道电话的五条悟时，发现他静静的躺在床上，已经停止了呼吸。

那一年，五条悟39岁。

是既涩谷事变彻底结束后，革命开始到结束的第十年。

后来家入硝子来检查五条悟的遗体，遗憾的告诉众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自然死亡。

虎杖悠仁“怎么可能！”

虎杖悠仁不可置信道

虎杖悠仁“五条老师今年明明才不到40岁，昨天一起去高专看姊妹校交流会的时候明明还是……

虎杖悠仁明明五条老师是最强的吧，不是还有反转术式在……不对不对，五条老师根本不会死的对吧，这是，这……

虎杖悠仁这只是五条老师的玩笑吧，对了，对，这才对，就是这样吧，五条老师平时就很爱耍人的，

虎杖悠仁对……”

虎杖悠仁已经被刺激的语无伦次了，毕竟五条悟死亡的这个消息实在令人震惊，也太令人悲伤和惋惜了。

最冷静的人是家入硝子，她只是眼眶红了红，还能端着十分平静，像是公事公办的语调说话，毕竟呢，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她伸手从白大褂的衣兜里掏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根叼在嘴里，颤抖的手却半天也没让打火机蹦出一个火星来。

想来，当年不可一世的三人组，如今也只剩下她一个了。

只是五条悟曾经的学生，却已经皆是泪流满面了。唯一好一点的大概是伏黑惠，哽咽只是压在喉咙里，可眼眶也是红的吓人。

伏黑惠“你冷静点，五条老师已经死了。”

说话的是伏黑惠，这些年过去，他倒是和五条悟越发往两个极端发展。伏黑惠愈发沉稳，五条悟越发，额，欢脱？好吧，这话有点违心，其实就是越来越幼稚了。

伏黑惠“已经死了。”

五条悟死的时候真的是很平静的，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笑，不是那种浅浅淡淡的微笑，而是张扬的，骄傲的，就像五条悟整个给人的感觉一样。仿佛他下一刻就会重新张开那双宛若神明馈赠的婴儿蓝般的眼眸，然后，然后再把所有人都护在身后，说，没关系，因为我是最强的。

就像那年对星浆体说的，就像那年对虎杖悠仁说的，就像在涩谷事变的终结时，五条悟奇迹般的出现，挽大厦之将倾，让整个倾颓的咒术界看见了希望和新生。

夜蛾正道，作为五条悟曾经的老师，他只是沉默的看着五条悟的遗体，慢慢的回忆。

他已经老了。

过去大半生的时间，他教出了两个惊才绝艳的学生，一个是千年不遇的咒灵操使，一个是最强的六眼术师。他这两个学生啊，一个因为固执坚持的大义，到死也不肯回头，死在了自己此生唯一挚友的手里，不留一字遗言半分诅咒；一个现在平静的躺在这里，明明是新时代的缔造者，咒术界真正的无冕之王，却偏偏选择溺死在了曾经的记忆里。

是的，他已经想明白了，五条悟是因为夏油杰而死的。其实昨天在姊妹校交流会的时候，五条悟是嘀嘀咕咕的说过几句话，正巧被他听见了。

五条悟真好啊，现在的咒术界。后辈们都已经成长起来了呢，新制度也建立出了雏形，如果是杰看到现在这样的世界，也是会开心的吧？

五条悟嘛，我也算是完成任务啦，等见到杰一定要先揍他一顿，然后再让他看看现在的一切。什么狗屁大义，老子果然还是最讨厌正论了。

五条悟径自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又补充到，

五条悟邪教的正论也不行。

夜蛾正道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隐约觉得那时候五条悟是放下了什么，又重新拿起了什么，总之就是有什么东西已经悄无声息的改变了。

大约他是觉得自己要做的，已经都做完了，新一代已经成长起来的咒术师也足够支撑起现在已经完成了革命的咒术界，一切都是最好的时候，咒术界已经不再需要什么最强的六眼术师了。

所以他大约是一意孤行又不管不顾的去追自己那个已经走了许久的挚友，去填补那一年夏天，或者那个冬日，他们没能宣之于口的遗憾了吧？

嘛，毕竟是那个五条悟，总也没人能管的了他。曾经能做五条悟善恶指针的那个人，早就已经不在了。

五条悟的葬礼办的很隆重，来了很多的人。

有他的同窗，同事，学生，还有老师。在革命之后保留下来的御三家也派了很多人来。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出于礼节还是真心悲伤，场合上总还是要些体面的，没把暗地里那些争权夺利狼狈为奸摆到这样的明面上来。

这大约是近年来咒术界之中那些所谓的大人物聚集的最全的一次了，只可惜是在葬礼上，没有什么可供他们发挥的空间。

遵循着五条物生前曾说过的玩笑话“假如有一天我死了，遗体肯定一把火烧了干净，把骨灰撒进大海，才不要像那帮老东西一样装进那些又大又黑的棺材里，埋在地下朽烂成泥。不过我可是最强的，要说我会死的话，可能也只有老死这一条路可走啦。算了算了，那我还是希望早点去死好了，省的以后变成和那帮老橘子一个模样。”

你看，五条悟这不是一语成谶吗？他可不是就死在盛年的尾巴了。

只是我想，大家大约都可以为他高兴了。五条悟，十几岁的年纪晋升特级，当世最强的六眼术师，终生未有一败。

他至死不曾老去。

至死仍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