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漱芳斋,小燕子就开始了她的碎碎念。
小燕子念好了书才许我出宫,这根本就是唬我嘛!小时候念的三字经都要了我老命了,还念!搞不好念个一两年都念不好,那我不是一年两年都出不去了?
欣荣小燕子,为什么你总想着出去?莫不是住在宫里不习惯?
欣荣在桌上铺开白纸,用毛笔沾了墨,装作毫不知情地问。
小燕子那是大大的不习惯啊,这儿也不能去,那儿也不能去,还有皇后和容嬷嬷那两个老巫婆,竟然把我绑进景仁宫打我耳光!而且我又不是真的格格……
欣荣慎言!
欣荣放下笔,连忙过去轻轻掩住小燕子的嘴,看看四周,还好宫女太监都不在屋里。她算是见识到了,小燕子一激动就真的什么都敢说啊。
欣荣不是格格这种话不能乱说的,皇上册封了你,又带去祭天了,那你就是名正言顺的格格。
小燕子怎么连你也不信啊?
欣荣我……我该信什么?
小燕子我,我实话说了吧!我在宫外有个结拜姐妹叫紫薇,她才是真正的格格!
接着,小燕子就把自己如何与紫薇相识并结拜,紫薇如何说出她真实身世,她们如何翻山去围场找皇上,自己又如何中了箭被带进皇宫的,一字一句交代了个遍。
欣荣一边听着,一边注意着有没有人靠近屋子把这些听了去,幸好没有。这小燕子胆子还真够大,自己不过是与她刚见面,她就把这么大的秘密说出来。
小燕子当时我被一箭射伤了,病得昏昏沉沉的,皇阿玛不知道为什么看了我身上的东西,就认定我是格格了。等我醒来时,皇阿玛对我那么好,问这个,问那个,我就迷迷糊糊起来了。然后一大堆人都跑过来跪下大喊,「格格千岁千千岁」,我就昏了头了。
欣荣天啊,这可是欺君之罪,让皇上知道了要掉脑袋的!
欣荣故作惊恐,一手捂着嘴,一手扶着椅子边沿,跌坐在椅子上。不过看着小燕子一脸自责的表情,又要哭出来的劲头,欣荣便不忍过分责怪她了,而是压低声音道:
欣荣这种事怎么可以随便坦白,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小燕子我相信杏仁你不会说出去的,我现在有好多话想和紫薇说,也有好多好东西想送给她,而且我这个格格也始终要还给她。
欣荣我知道,但你也不要轻举妄动,现在皇后和容嬷嬷就等着抓你的错处呢,所以万万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小燕子嗯!
听着欣荣殷殷嘱咐,小燕子用力地点点头,虽然她对人说「要头一颗,要命一条」,但自己挺怕死的。
却是不巧,「第三个人」和「第四个人」就在门外静静听着。欣荣察觉到动静,连忙到门前查看,是尔泰和永琪。
欣荣原来是五阿哥和福二少爷,可是要找小燕子?
福尔泰我们是来找两位格格。
欣荣哦,请进……
欣荣请永琪和尔泰坐下,又让彩霞和明月给他们上茶,原本尔泰只是想找小燕子一人的,但在门外就听见小燕子向欣荣交代一切,心下就有了数,欣荣回不回避也没区别了。
如今紫薇和金锁就在福家,尔泰有了想法,直接开门见山:
福尔泰小燕子,你和紫薇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永琪,不然这样,我们赶紧溜出宫去,见紫薇一面,如果紫薇肯放弃身份,将错就错,也许还有一条生路。
永琪她会肯吗?她路远迢迢到北京来,就是为了要找到皇阿玛。
小燕子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左右看看欣荣、永琪、尔泰三人,欣荣叹一口气,既然如此,就推动一把剧情吧!
欣荣我有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永琪真的?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欣荣不过得委屈下紫薇……办法就是找个合适的时机,安排紫薇和金锁进宫到漱芳斋做宫女,然后让皇上一点点地自己发现紫薇才是他的女儿。也许到那时,皇上会念着小燕子的好,对她也网开一面不追究吧……
欣荣只是大概说了下,详细的剧情她当然不能全都透露,不然就太奇怪了。尔泰和永琪听了若有所思,而小燕子则是一脸喜色。
小燕子真的吗?真的可以这样吗?
永琪小燕子,你别说风就是雨,欣荣这办法可行是可行,但还需要从长计议。
福尔泰是啊,如今紫薇和金锁都在我家,我总得跟我哥和我阿玛额娘商量一下,我哥也要和紫薇她们商量。就算她们都同意了,也还要选个好时机,再打点内务府,这样才不会让人看出破绽。
欣荣没错,无论是让她们进宫,还是让皇上认可紫薇,都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永琪和尔泰都点点头,正要接着往下说时,永琪身边的小太监就提醒两个人该去靶场了,今日皇上要来验收成绩,两人就只好随着小太监离开。
小燕子深吸一口气,事情没商量完人就被叫走了,心上有些不安。欣荣到她身旁,轻轻拍她的背安抚她道:
欣荣会好的,五阿哥他们一定会商量好,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小燕子唔……欣荣,你对我真好。
欣荣轻笑着,终于把名字念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