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爱她吗?”
我终于将这句藏在心底十几年的话歇斯底里喊出来。
“可你为什么要……”妻子难以置信地道。
“我要杀的人是你!”我看着妻子震惊的模样,突然笑出了声。
“我恨你。”我对她说。
我其实并不知道我恨不恨,我甚至不知道该去恨谁。
我该恨和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妻子一直爱着别人,还是该恨那个我爱了十几年的人至死都讨厌我呢?
——
我爱上了一个人,可那个人并不爱我,她爱我的妻子,而我只是她们用来私通的挡箭牌。
卑微如我,能用这个身份继续陪在她身边,我很满足。
时间慢慢过去,她们完全将我当成了自己人。
她们甚至在我面前举止亲密,仿佛我根本不存在一样。
她们一个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另一个是我爱的人。
人都有自私的阴暗面,我开始恨她们,也痛恨我自己。
我为什么这样懦弱,我的人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白天我是西装革履的商业精英,可晚上我却是一个自私虚伪的,得不到爱的酒鬼。
突然有一天,一个声音告诉我必须做出改变,必须。
我听从它的建议,带走了她。我希望她只属于我一个人,我受够每天看着妻子与她亲密无间。
明明我才是那个有资格和她在一起的人,而不是我的妻子。
我故意和她交流,录下了她亲口承认和妻子那不合常理的,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的感情。
视频顺利送到了妻子父亲的桌上,不出所料,他大发雷霆。我借机出谋划策,如愿将妻子送去了国外。
我本以为我终于可以安心陪着她,可谁曾想我的计划被妻子父亲彻底打乱。他执意连同我一起送去国外,并撮合我与妻子在一起,为掰正妻子的“不正常”。
——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我叹了口气,对站在阳台上背影萎靡的妻子道。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转头瞧向身旁那盆花瓣染血的百合花,单薄的身影被夜风吹的摇摇欲坠。
仿佛下一刻,妻子就要消失在撒着朦胧月光的阳台上。
“它谢了。”妻子突然开口道。
“如果她没有回来,这辈子就这样过了,真的,我发誓。”我竭力克制的激动情绪让我有些语无伦次。
可我却忘了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两个相爱的人此生不复相见呢?
可她为什么要回来,她为什么要明目张胆的夺走我的一切呢?
她为我带来了破产,追债,打不完的漫天官司,和一纸离婚协议。
她让我变成了人人唾弃的疯子。
她说她恨我,恨不得我死。
可这一切真的是我做错了吗?
——
当我拿枪指着她时,妻子将她护在身后,就像我们小时做游戏那样。
那时的我就像现在的她一样被妻子护在身后,可如今我们已经长大了。
我们也不再是我们,而是我,和她们。
其实我并不想真的伤害谁,我只是恨,恨我早已注定的命运,恨她们之间的感情。
我发泄似的连叩扳机,乱枪打碎了精致的水晶吊灯,世界变成了黑色。
我不知道我到底杀了谁,是她吗?还是妻子?或者是我自己?
——
最终,我带走了那盆已经枯萎的百合花,我也只剩下它。
希望来年,它还会再次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