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青蘅君孤坐了一夜,书案边的檀香未点,余下的香灰空寂寞,晨光揉碎秋风,洒入室内,朦胧了他清冷的眉眼,将孤独的影子拉得颀长。
从月弥到旭升,从万籁到钟鸣,他就静静地坐在那,目光沉寂,一身清逸的白衣如远山的薄云披在身上,清瘦,寥落。
但青蘅君面色平稳,叫人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仿佛从很久很久以前,他便是这般一个人细数着日月星辰,枯坐至天明了。
如往常一样,一个弟子端着新熬好的汤药入了门,只是,少了一个人。
往常都是阿纯与送药弟子同来,顺便替他针灸的,但今日,阿纯没来。
青蘅君忍不住问道:
青蘅君澈老怎么没来?
侍药弟子将药碗小心翼翼地从食屉中端出来,回答道:
蓝氏弟子澈老说,如今您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不必再受那每日针灸之苦,他便不再叨扰了。
说到这里,侍药弟子的语气明显高兴松快不少。
蓝氏弟子连药方也是换了新的,药浴也免了,这新药温和又滋补,日后只要一日三次服这药,再连喝一月便可痊愈了。
青蘅君如此,甚好。
那弟子有些奇怪,明明青蘅君说得是甚好,可他怎么就听出一股不好的意味呢。
青蘅君怔怔地收回眉眼中的期待,安静地一口将药喝尽。
自己的病好了,云深不知处也修缮得差不多了,阿纯他,是不是要走了。
青蘅君澈老他现在何处?
青蘅君状若无意之间问道,眼神安放在角落的那把素色纸伞之上。
蓝氏弟子澈老在药房制药,此次许多弟子都受伤了,药房的药都不够用。
侍药弟子又顿了一下,感激道:
蓝氏弟子多亏了澈老,每日不停地制药,受伤的弟子才有新药可换。
青蘅君这都半月了,药房的药还是不够用吗?
蓝氏弟子这,澈老做的药效用都极好,大部分轻伤的弟子都已经痊愈了。
那为何还要这般辛苦的制药呢?
青蘅君没有再开口。
此前,温氏便来传讯,要各大仙门世家交出继承氏族的本家直系子弟前往岐山听训,如若不然,就要扣上仙门逆乱,百家之害的罪名,予以剿除,这分明是明晃晃地抓人质!
阿纯当时听说了以后气得差点拔剑杀向温氏特使,世家怎么管教自家弟子还要他温氏说了算不成!好一个嚣张跋扈的温氏!
蓝氏刚刚受难不久,怎能敌过温氏的铁马兵戈,阿纯也没有另一颗金丹能耗了。
蓝忘机素来懂事,淡淡道:
蓝忘机我去。
楚凡我也去。
蓝启仁不行。
楚凡叔父,我也是蓝氏亲传弟子,我也想为蓝氏出一份力,你就让我去吧。
蓝启仁你刚修炼不久,怎可让你去犯险。
阿纯坐在一旁,透过帷帽看向扭紧了拳头的楚凡,开口道:
金子纯便让他去吧。
楚凡惊喜地抬头,蓝忘机也看向阿纯,眼中都是不赞同。
蓝启仁澈老,这……
阿纯转了转手腕,淡淡道:
金子纯温氏传讯,至少有一位亲传弟子,曦臣已是宗主,剩下的不是忘机便是无忧了。
蓝启仁正是如此,才不能让无忧去,他修为尚浅……
金子纯他是去听训的,又不是去比武的,倘若让忘机去,藏书阁被毁坏的书谁来默写,诸多事宜又让谁来处理,我看整个云深不知处也就三公子最是清闲了,他修为尚浅,许多事情都帮不上忙,此次不是正好来了机会历练历练,他还小,该是贪玩儿的年纪,这次各大世家子弟都会去,也顺便去交交朋友不是更好。
阿纯三言两语就扔掉了岐山听训的危险成分,仿佛这只是一次寻常的外出求学而已。
蓝启仁还在犹豫,出于道德层面,他自然是不愿楚凡去的,但出于私情,他也舍不得蓝忘机去冒这个险。
楚凡叔父,就让我去吧,我平日里什么忙都帮不上,郁闷得很,云深不知处就属我最无用。
楚凡演技好极,眉眼低垂,晕红一片,微咬唇角,将一个敏感又期望得到认可的少年演的淋漓精致。
金子纯料想,温氏也不敢再来触我的霉头。
阿纯故意自满地说,他前脚才将温氏人烧得屁滚尿流,而自己金丹碎裂之事又无人知晓,想毕温氏短时间之内也不敢再来挑衅。
阿纯的话给蓝启仁心里加了一层砝码,于是他松开眉关,道:
蓝启仁既然如此 ,那便委屈无忧了。
楚凡不委屈,不委屈!
楚凡松一口气,总算觉得安心一些。
而蓝忘机则是远远注视着阿纯,似乎想要看透他的想法,阿纯没有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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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啦噜,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我记住的是所有亲传弟子都得去听训,结果是至少一位亲传弟子。
这可大事不好,为了保持剧情还能按照我的大纲走,我就真应了薛之谦那句歌词“我只想看看你怎么圆”,我就拼命圆!
我的大纲里需要蓝氏二公子和三公子都去,但如果只要去一个的话,以蓝氏的风格怎么都会让蓝忘机去才是,所以Ծ‸Ծ,我圆得生硬的地方就求求大家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