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总有些人连活着都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各有各的不易,还望蓝公子见谅。”
云景安靠在床头向蓝曦臣微微欠了欠身,权作赔礼。
“蓝某并未在意,云姑娘不必挂怀。只是薛少侠锋芒毕露,杀气过重,在下只是害怕在有心人的挑拨之下,薛少侠极易做出不可挽回之事来。”
“若真有那一日,倒也无话可说。”
云景安说了这会子话,只觉止不住的疲惫阵阵涌上心头,衬得她一阵一阵发晕。
“各人自有各人的命罢了。既入江湖,生死由命,应该的。”
她已控制不住自己了,知道自己即将陷入沉睡,她并不惊慌,只因对她来说此时的沉睡实际上可以看做好事,她神魂损伤过重,外力的加入虽然可以助她达成一时之功,却终究比不过自身的功法修复。蓝曦臣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过来帮助云景安躺下,又将被角掖了掖。
“只是没有再见阿瑶一面,不知道他回来会不会不高兴,蓝大哥帮我劝劝他。”
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蓝曦臣忙在她耳边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下来。只见云景安的右手忽然在床边摸来摸去,似是在找什么。蓝曦臣想要帮忙,便见一把遍布花纹的宝剑出现在她手上。
“恨生剑,给他,护他周全。答应……我……”
“云姑娘放心。”
蓝曦臣上前几步,将快要从云景安手里滑下来的恨生剑稳稳的接住。而云景安得了他这句应承,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沉沉的昏了过去。
窗外月光大盛,夜凉如水之下,蓝曦臣终于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抚摸着手中恨生剑上繁复而又高阶的阵法密纹,生平头一次生出几分艳羡之意来。
“阿瑶啊阿瑶,有人不顾生死将你放在心上,一心一意为你打算。人生一世,能得情谊至此,夫复何憾。”
院外人声渐渐嘈杂起来,恐怕是温若寒将人放了回来。蓝曦臣看着陷入沉睡的云景安,深深的叹了口气。
……
云景安这一睡,便睡了数月。
温晁果然如孟瑶预料的那般,将矛头不停的对准蓝湛和魏婴。这二人一个高洁,一个潇洒,却独独不将他这位此时此刻执掌他们生杀大权的温公子放在心上。温晁只恨不能除之而后快。而有孟瑶在背后为魏无羡把关出主意,魏无羡轻松无比的度过难关,甚至还将温晁弄得灰头土脸,十分没面子。温晁气不过,又编出一个夜猎的幌子。
而另一边,温若寒对百家的布局也到了最后的时刻。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关键时期,孟瑶生怕温晁这儿出问题,以至于坏了他定下的卧底大计。百家如果被温若寒收入囊中,只怕下一个要死的就是孟瑶自己了。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孟瑶换了温晁收上去的佩剑。他没有全部换掉,而是只换了魏无羡的随便和蓝湛的避尘,并叮嘱魏无羡在生死关头方能拿出来,以便保住众人性命。他相信以魏无羡的聪慧,自能为这些剑的来历编一个合适的理由。魏无羡自然是千恩万谢,并表示孟瑶真是聪明人,太厉害了,差点当场拜了把子。
孟瑶忙称不敢,并未接受。只是叮嘱魏无羡怎样从夜猎途中逃出生天,二人一拍即合,将脑海中形成的计划彻底敲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