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古灯坠在我们头顶挂罥,攒动着浮光炜烨,釉质的溢彩铺卷开一室的焕绮旖旎。
乐声粗厉,花团锦簇,浓缛的红和紫铺了一路。不合好景的是大屏赫然滚动着我与哥哥的亲密。
台下面孔暴动,神像被蚁群蚀毁塌溃,怒吓与惊叫遍地滋生。
我们绝不受上天福佑,所以我不信神。
如此时刻,我竟有点想和金道英手指紧扣。然而指尖即触的翕忽之间,五米高的拱形落地窗飒沓破裂,彩色的玻璃尖块四处飞落。日光熬眼,却终于拥抱我们。
“做噩梦了吗。”
我闻声张眼,与梦境接壤的是,金道英站在房门逆光处,微声得像雪水融入醁酒。
我怨愤他总装那么讷涩默然,故意将内容场景夸大得惨烈异常,全数说与他听。
但十分可恨,对面人毫无遽色,只示意自己下楼接杯水,顺带塞了个字条躺进我掌心。
于是我们凌晨驾车开往四野浩冥的无人之处。
不约而同地,他披着白日商业采访的西服,我穿着花嫁款式的洛丽塔。我们交换了一对戒指,金道英强调是家族戒指。
“哥,我没见过谁的家族戒指镶那么大钻。”
“……”
我又回想起金道英的问句。
可是,哥哥。我想那算不上噩梦。
梦里窗裂日莽,梦醒钻戒耀亮。
你眼中明光滉漾,仿佛有容许我们存在的世外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