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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梦魇

双丫髻

“元安……元安……”

温柔熟悉的声音隔着混沌的雾光一遍遍呼喊着。

“元安,元安!”形容憔悴的年轻妇人面色焦急,发髻有些松散,夜里抱起床上的孩子,应是有什么急事。

小男孩在母亲怀里睁开眼,望着抱着自己的娘亲和一旁神情严肃的舅舅,还有些迷糊,不解地唤了声:“阿娘,你怎么来了?”

权势顶尖的人家,母亲几乎不会夜里看顾孩子,这些自有贴身奴婢去做。

“元安,听娘说,你马上跟舅舅走。”妇人快速给男孩穿起衣服。

“以后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听舅舅的话。”妇人双手抓住男孩肩膀,坚毅的眼神里盛着泪光:“记住,一定要活下去!”

“倘若……倘若……”似是不忍说出最坏的打算,妇人面向身旁的男子:“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妇人最后抱紧怀里的孩子,再猛地松开,放进男子怀里:“快走,再不走怕是来不及了!”

男子搂住孩子,烛光摇曳在脸上,微黑的肤色也掩不住脸上的稚嫩。

男子终于说了一句话:“阿姐,我定会护好阿元周全!”

说完,抱着怀中孩子转身疾步离去。

“阿娘!阿娘……!”

看着儿子哭喊着消失在门后,妇人终于忍不住,两行泪争着涌出眼眶。

身后的嬷嬷扶住悲伤的妇人:“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妇人无力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爷到现在还未归,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嬷嬷禁不住一怔,想再问句什么,张开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她似是明白了此行的意义。

两手扶住近来因为担惊受怕瘦弱不少的妇人道:“回吧妇人。”

“嬷嬷,扶我去绣楼吧,我想去等爷和元宁回来。”

她最终还是没等来想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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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阿娘……”

“阿娘,阿塔,阿卡好像在做噩梦,一直在说什么也听不清,他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下半夜开始瓦力斯就一直发热,李氏和艾尔克给瓦力斯擦拭降温时阿依慕醒了,后面一直撑着不睡,守在身边帮着擦拭着瓦力斯头脸和肘弯,直到天亮也未休息。

艾尔克和李氏看着女儿的样子也心疼,可惜劝不动,也就任她去了。瓦力斯怎么说也是因为救她才会受伤,小姑娘心里指不定难受成什么样,不这样做怕更加内疚,状态会更差。

在外烧热水的李氏端进一盆热水,摸了摸瓦力斯额头松了口气:“没事了,已经褪热了,还有一点点低热,不会有事的。”李氏担忧地看了一眼女儿:“”阿依慕,你也休息会吧,昨晚你都没怎么睡。”

“不行,阿卡现在一定很难受,我要好好照顾他。”阿依慕倔强道。

“我知道,你很想好好照顾他,可瓦力斯可能一时半会还醒不来,你现在好好睡会,等他醒了你可以给他递水,喂他喝粥。你要是不休息会,到时候瓦力斯醒了,你那么疲惫一定照顾不好他是不是?”

阿依慕想了想,觉得娘亲说的有道理。但还是不放心,于是特意面朝着瓦力斯躺下,好在第一时间发现阿卡有没有醒。

小姑娘躺着躺着就睡着了,李氏欣慰又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将处理狼皮狼肉的丈夫唤了进来,帮瓦力斯换下湿黏的衣服,擦洗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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