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方二白都没再说话，只能听到方清儿有气无力的抽泣。
现在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方贵会舍弃自己的家人，主动赴死。
三人走了小半天的时间，已经可以隐约看见前面一座巨大的城池。
方贵和他讲过，这就是他们这次的目标，赤剑城。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说话了。
“已经两天了，宿主还是个小废物，这不符合装逼打脸的节奏。限时三天，宿主成为界士。”
方二白听到这话，虽然有些意外，但也不出乎意料，作为主角，怎么能是个普通人呢。
三人走到城池前，方二白站定，转头看向方夫人，“夫人，就到这里吧，我也要去其他地方看看了。至于方爷，节哀。”
方夫人转头看着他，招了招手，领着他来到旁边一块空地。
方夫人蹲下身子，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一串字。
“往南，赤剑宫，界士。”
方二白看完，眼里闪过一丝喜意。正愁不知道怎么成为界士呢，方夫人的指路正是时候。
方二白也没怀疑方夫人是怎么知道的，在他看来，这应该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犹豫了一下，方二白还是开口问道：“夫人，方爷是为什么……”
这件事情不问清楚，总感觉心里不舒服。
方夫人刚要站起来的身子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方二白，又蹲了下来。
“香囊，两步内，性命无忧。”
方夫人也没管方二白看不看得懂，站起身来，牵住还在流泪的方清儿，缓缓朝着赤剑城走去。
“奶奶，爹死了吗？”方清儿抹着泪眼，声音嘶哑地问道。
方夫人摸了摸他的头，笑着摇摇头。
清儿，你爹只是消失在了我们的眼睛里。
但是。
我们是用心，看世界啊。
一老一少，消失在城门。
……
方二白目送他们离去，转身站到方夫人写字的那面，仔细看去。
“这！”方二白看完，心里顿时掀起惊涛骇浪，他全明白了。
当时方夫人打的手势，就是告诉方贵，他们四个人，必须死一个。
方二白颤抖着抹去地上的字迹。
是方贵让他活了下来，他根本就不是主动赴死，而是一命换了一命。
方二白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以为是方贵想不开，他以为方贵的死和他无关，他以为……
真相，代表着痛苦。
片刻后，方二白站起身来，手里握着一把小木剑，转身离去。
这把小木剑，还没给钱。
他本以为，以后会有机会还的。
……
赤剑城门口。
一大一小的身影站在拐角口，看着方二白的背影。
“奶奶，白哥去哪了。”
另一个人什么也没表示，只是眼神更显暖意。
赤剑宫，往南。
而方二白去了北。
北边，有白剑城，有传说中的界林……
还有——兽山。
老人转身，牵着小孩没入人流。
如果你也死了……
三年后，兽山就纳入赤剑城的领地吧。
名字一定要和赤剑城搭配一下，就叫赤山。
赤地千里。
寸草——
不生。
……
方二白沿着来的路线，走进兽山外围，这次只有他自己，速度快多了。
现在，他的心里满是愧疚，他接受不了一个人为了自己而死。
而现在，愧疚化作满腔的怒火，急需要发泄出来。
巨狼恶兽趴伏在那里，一动不动。
方二白站在远处，冷冽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恶兽的身上。
他看不到方贵了。
在原世界，有些动物，饱餐一顿后，会睡一觉。
想着方贵已经代替他，进了恶兽的肚子里，方二白全身都在颤抖。
第一次，一种想要见血的冲动，涌上心头。
方二白看着手里的小木剑，不是多么完美的雕刻，但依然看上去美观大气。
一股剑气涌荡在这巴掌大的小木剑上，方二白第一次这么用剑气。
“你吃了他，我便用他的剑，将你大卸八块。”方二白咬牙切齿道。
虽然恶兽睡着了，但方二白不敢保证自己过去能不被发现。
但他还是毅然走过去，再次面对这只和他同样高的恶兽。
恶兽睡得很死，半点没有察觉。
方二白眼里闪过一丝厉色，抓着带有剑气的小木剑，狠狠地刺了上去。
“吼！”恶兽被剧烈的疼痛弄醒了，猛地睁开眼睛，往后一跳。
方二白也被它的吼声吓了一跳，紧张地盯着恶兽。
按理来说，剑气已经入体，应该可以造成之前那样的效果吧。
恶兽甩了甩被刺痛的脚掌，目光凶狠地看着方二白。
“吼！”
恶兽怒吼一声，朝着方二白扑了上来。
方二白就地一滚，躲过了恶兽的扑咬，伸出手，又在恶兽的身上划了一道。
“吼！”恶兽更加愤怒，但是它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反应，似乎越来越慢了。
方二白赶紧站起来，咽了咽唾沫，咬着牙，不敢有半分异动。
恶兽也没动，它也觉得对面这个人类，似乎有些怪异。
就这样，场面僵持了下来。
“叮咚叮咚，系统来帮助主角了。奖励，剑气外放。”
系统突然说道。
方二白心中一喜，眼睛扫视着恶兽，握着小木剑的手紧了紧。
突然，方二白朝着恶兽一甩剑，一道灰色剑气透剑而出，直劈向恶兽。
恶兽吓了一跳，猛地扑了过来。
剑气从恶兽的头顶穿透而过，消失不见。
恶兽依然是直冲冲的朝着方二白扑过来。
方二白吓得拔腿就跑，心里大骂，系统坑人啊。
“咚！”
恶兽重重地砸落在地。
方二白已经蹿出好几米了，听到声音，快速回了一下头。
“嗯？死了？”
方二白站住身子，惊喜地看着恶兽。
说着，试探性地叫了几声，“嘿！傻狼！站起来啊！咬我啊！”
“吼~”恶兽轻轻吼了一声。
“我靠！”方二白吓得转身就跑，边跑边喊，“我错了，别咬我啊！”
方二白跑着跑着，感觉不太对，后面没有追他的。
方二白再次站定，转头看了看，发现那头恶兽依然是躺在原地。
“靠！唬我啊！”方二白咧了咧嘴，屁颠屁颠地跑回去。
“让你吓我。”方二白又拿着小木剑刺了恶兽几下。
他仔细看了看，这头恶兽倒不像人一样，外表衰老，表面也没有剑气的伤口。
看上去倒像是突然暴毙。
方二白靠在恶兽的尸体上，大喘了一口气，“方爷，小子今日给您报了仇，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以后清儿和方夫人，但凡有什么困难，万死不辞。”
这时候，他才想明白方贵临死前大喊的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百里浊血洗方心，与天问……”
方二白抓起一把土，撒在恶兽的尸体上。
“万年黄土埋忠骨，埋忠骨……”
方二白挠了挠头，苦笑一声，自己也不会接啊。
那便不接了。
方二白站起身，最后看了眼恶兽。
摇晃着疲惫的身体，向南走去。
“百里浊血洗方心，万年黄土埋忠骨。”
“与天问……以身作答！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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