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部
田诚报告大校,严医生来了。
刘耀文“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门口就进来了个人,正是那严宜伦。
这人毫不见外,进门把风衣挂到了一旁的衣架上,又走到茶几那找了个杯子给自己倒茶,一口热茶下肚,这人才仿佛活过来了似的,端着茶杯去看办公桌前的刘耀文。
严宜伦“文哥,听说你不日就升官了啊?”
刘耀文低头看公文,头也不抬,回他:“我也是刚收到军令,你这消息倒是灵通。”
严宜伦“这不是前几日家里老爷子拉着我出去吃酒,几个老头说的。”
刘耀文“看来你在医院也不是很忙。”
严宜伦“怎么不忙,几个科室的医生找我来美名其曰“探讨”就罢了,一堆护士天天有事儿没事儿从我眼皮子底下晃,晃得烦心。”
刘耀文“怎么,听说你们留洋的不是都开放得很?”
严宜伦“谁说我们留洋的开放的?这纯属污蔑!”
刘耀文“那你是嫌医院的护士模样不行?”
严宜伦“女人太麻烦,再说我没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倒是文哥你,马上升少将了,这全上海的女人怕是要对你前赴后继。”
刘耀文“我?没那个闲心。”
严宜伦“哎,文哥,这朱家老二居然去演电影去了!”
刘耀文“朱家老二?”
刘耀文抬起头,严宜伦拿着份报纸过来给他。
严宜伦“昂,那日你不还同我说起他么。我就知道,没有生母在,朱家老大又是个顶有本事的,怎么可能让他掺和着分家产。啧啧,真惨。”
刘耀文伸手拿了那份报纸,开机大吉四个粗字下面是那个少年的照片,旁人熙熙攘攘,那人直视着镜头,冷漠又疏离。
看了几眼,刘耀文把报纸扔桌上不再看,问起闲着喝茶的严宜伦:“你闲着没事儿来我这干嘛?”
严宜伦“半月不见,甚是想念啊,今儿个你家母上大人来医院了,没什么大病,就是说这胸闷气短,睡眠不稳,头疼难受,跑了两层楼来我办公室,话里话外意思是让我跟你说说回家一趟,但我看着伯母面色红润,说话也是中气十足,咋回事儿?你跟伯母生气了?”
刘耀文“谁敢气她?”
严宜伦“那怎么回事儿?”
刘耀文“麻烦。”
刘耀文喝了口放冷的浓茶,拿起帽子起身:“田诚,回老宅。”
田诚“是。”
严宜伦立马跟上。
严宜伦“文哥,你这副官面瘫得很,刚刚我进来的时候跟他打招呼,他也是这幅冷冰冰的样子。”
刘耀文“田诚又不卖笑。罢了,一会儿你开车,午后会有一封批文,田诚你记得收了。”
田诚“是,大校。”
回了刘家老宅,门前停了辆不认识的车。
管家出来接,语气带着几分惊讶。
管家“少爷,您今儿个怎么回来了?”
严宜伦笑道:“怎么了刘叔?来客了?”
刘耀文也挑眉看他。
管家“少爷,严少,屋里来的是许家小姐,夫人前几日还差了媒人来家里~~”
管家说不下去了。
刘耀文“刘叔,我晚上再回来。”
管家“是。”
不顾管家欲言又止,刘耀文说完这句话便转身上了车,严宜伦自然跟着。
开着车的刘耀文眉目冷峻,直盯着前方,严宜伦便知文哥这是生气了。
车子停在秦家莊,没在家用饭,这会儿快过了饭点,两人被引着进了大堂。
包间在二楼,秦家莊是严宜伦母家的饭庄,厨子也是从各地请来的,所以生意做的极好,这会儿依然有不少客人。
正在走廊上走着,前面的包间门突然开了,一身白衬衣的少年仓皇地出来,迎面对上刘耀文的视线,正是那日捧花的公子。只是一瞬,他便低了头,问领路的小厮。
朱志鑫卫生间在哪?
小厮“这边直走右拐就是。”
朱志鑫“谢谢。”
说完这句,少年便往卫生间走去了。
包间的门半开着,严宜伦瞧了一眼,轻微的“咦?”了一声。
包厢里杯盏交换的声音泄出来,尽是巴结讨好与自命不凡。
两人进了自己的包间,点完菜小厮便下去了,屋里就剩两人,严宜伦这才说出自己的疑惑。
严宜伦“文哥,那个江琦均不是传闻说油盐不进,极难拉拢么?”
刘耀文“嗯。”
严宜伦“那朱家还真是有本事。”
刘耀文那包间里是朱家和江琦均?
刘耀文把手里的茶杯放下,这般说来,那刚刚出来的便是朱家老二。
严宜伦“是啊。这江琦均早年丧妻,如今家里就一个女儿,莫不是两家想联姻?”
刘耀文“江小姐去年已成婚。”
严宜伦“啊?那不是联姻他们怎么合作?”
刘耀文一时不做声,这个时候两家在一起吃饭,偏偏又只灌醉了朱志鑫一个,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
只是他与那两家人无缘无故,也不好干涉,但刚刚仓皇出门的朱家老二看着有些狼狈,他想起那日抱了一束白玫瑰的俊郎少年,反差太大让他一时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