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捷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贺朝还睡得跟要冬眠了似的，手机唱了好半天他才迷迷糊糊地接起了电话：“……嗯？”
“朝哥，我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你不会忘了吧！”沈捷说。
“四点了？”贺朝清醒了过来，把手机拿到脸跟前儿想看看时间，昨天又把屋里的个个角落打扫一下，还有买的用品都洗了一遍，累得到现在才醒。
“三点半了！”沈捷说，“朝哥，你快来接我呀！”
“来得及，”贺朝坐了起来，“我一会儿出站口等你。”
“哪个口出？”沈捷问。
“一共就一个出口，”贺朝看了一眼窗外，透过脏成出了毛玻璃效果的窗户能看得出今儿天气不错，金灿灿的一片，“行了，我收拾一下马上过去，先挂了。”
“我操，”沈捷背着个大包，刚一跟他见面就感慨上了，“这地方有点儿让我无法接受啊！”他家虽然不是很有钱，但是在城市里总比这好吧！
“那你回去吧，”贺朝吃着棒棒糖，指了指车站售票处，“赶紧的，买票去。”
“兄弟情呢！”沈捷说，“朝哥，我大老远拖着一堆东西来看你！你不应该感动一下吗！再说，你爸爸就不管我了。”
贺朝跟没骨头一样，将胳膊搭在沈捷身上，“没事儿，这挺好的，走，去我住的地方，然后一块去学校转转。”
沈捷对这个小城市并不满意，不过对贺朝住的地方还是满意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嘛：“还行呀！朝哥，就是这的学校没有宿舍？”
“你觉得会有吗？”贺朝咬碎嘴里的棒棒糖，看了看时间，“去吃饭？”
“嗯，”沈捷道，他们并肩走出屋，“朝哥，杨三好虽然被人看见，但没监控，也没证据，然后也不知道杨三好父母怎么说的，最后就写了几千字检讨，女孩转学了。”
“嗯？”贺朝应了一声，“就这样？”
“可不是，就徐霞那老师简直不是人，一直包庇那煞笔，简直……还有那出现的………”
贺朝打断他，“行了，别说了，迟早会真相大白的，放心吧！”
沈捷看贺朝那淡定的样子，好像被弄退学的不是他一样，“朝哥，你不会早有……”
“想啥呢？”贺朝塞了一个包子，“赶紧吃吧！吃完去学校看看。”
………
“到了，”沈捷往前一指，“第四中学……门脸儿还挺大，比咱们学校大。”
学校大门开着，往里走的时候，门卫看了他俩一眼，没说话。
“不管？”沈捷惊奇地看着这一幕说。
“大概……现在是放假？所以不管？”贺朝。
“走，朝哥，转转去。”沈捷胳膊一挥伸了个懒腰。
“还……”贺朝往四周看了一圈，“挺大的。就是没有一个宿舍？”
他们先往教室里面看看，沈捷看着这破学校，“在外面看着挺好的呀！怎么里面……？”学校在破楼里，地板居然都还是木板的，古老的磨得本色都看不出来的地板让人总担心跺两脚就能从三楼直接摔到一楼，沈捷在上面走着都不敢用力。
“朝哥，我见学校的地图里面好像有室内球场，我们去看看？”
“走。”
室内球场不算太大，但排球羽毛球篮球场地都有，只是需要重叠使用。
两个篮球场上都有人，看到有人进来，都看了过来。
沈捷被这些人的眼光给停了停步子，贺朝本来不想找事，所以拉着沈捷转身就往外走，他们在球场门口的长椅上坐下，也没出去，在这也能看见他们打球。
场上的人看了他们一会儿之后就继续打球了。
贺朝盯着场上的人看得挺投入，球场里什么时候又进来了人他都没注意，一直到场上的几个人都停了下来，一脸不好描述的表情看着门那边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回事儿？”沈捷打了个冷颤，在旁边小声说。
“什么……”贺朝转头看了过去，愣了愣，什么缘分呀！
一二三四五六，进来了六个人。
不，是，好，鸟，四个，后边儿是买水收他钱的那位，戴着棒球帽的顾飞走在最后头，帽子遮掉了他脑袋上拉风的音符。
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一个陌生的学校，同时碰到六个他见过的陌生人，实在是一个奇迹。
贺朝用莫名的心情看着他们几个慢慢走了过来。
看样子是来打球的，顾飞穿的运动裤和篮球鞋，有一个人手里还拎着个球。
“大飞？”场上有人说话了。
“啊。”顾飞应了一声。
“来干嘛？”那人问。
“来打球啊。”顾飞说，语气很平和，一点儿火药味儿都没有。
“……全上吗？”那人犹豫了一下又问。
“老弱病残不上。”顾飞说完脱掉了外套，转头想往椅子这边扔过来的时候，一眼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贺朝，顿时被口水呛了一下，瞪着他咳嗽了好半天。
贺朝看到顾飞表情，笑了：“好巧，兄弟！。”
“晚上好。”顾飞说。
“一块儿的吗？”场上的人问。
“不是。”贺朝还没回答，顾飞抢先说。
顾飞他们六个人里留下了三个准备打球，另外三个人过来坐到了贺朝和沈捷身边。
收钱的那位挨着贺朝坐下了，冲他伸了手：“我叫李炎。”
“贺朝，卓月朝，”贺朝跟他握了一下，又指了指沈捷，“我兄弟沈捷。”
“都四中的？”李炎打量了着他俩，“以前没见过你们。”
“我以后是，他不是”，贺朝看了一下他们的打扮，“你们都是四中的？”
身后另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也许不是故意的，但声音里都带着习惯性的嘲弄，李炎回头瞅了瞅他们：“我们看着像学生？”
“挺好看，兄弟长得不错。”贺朝点点头，即使是学生，大概也是“一霸”。
李炎笑了，“兄弟，挺会说话呀？”之后转头看着球场上的人，没再搭理他。
有人说了一句：“大飞高二的。”
“还真是巧啊，我也是高二的，刚转学过来。”贺朝回答。
顾飞跟他俩朋友一上场，整个气氛都变了。
因为顾飞的球打得……非常好，跟他一块儿上场的不是好鸟组合之“是鸟”的水平也很不错，一改瘫坐在杂货店椅子上的流氓范儿，配合打得相当漂亮，弄得跟他们一边儿的那俩都有点儿多余了。
“帅呀！朝哥，厉害呀！”沈捷大喊，把旁边的贺朝吓一跳，“朝哥，你觉得他们大的咋样？”
贺朝笑了，“帅。”跟他一样帅。
听了他们的话，旁边的李炎开口了，语气带有调笑，“有眼光呀，要不来打几下？”
“行呀！”看了这么久，他手也痒了，他虽然对篮球没什么特殊的爱好，但男孩子嘛，好胜心一下子被激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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