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吕洞宾抬眸的一瞬间,牡丹看清了抚琴之人的面貌,正是蟠桃宴那天她在廊下冲撞的上仙。她心里慌乱的想到
白牡丹(这下彻底完了,我这可谓是羊入虎口,送上门来找训,万一他再告诉娘娘自己私自跑出天庭,那以后自己就更没好日子过了,现在走还来得及吗?可他是上仙,我怎么能逃的掉呢......)
吕洞宾看着牡丹的眼神从期待变成震惊,还有一丝慌乱,紧接着就低下头不敢看自己,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不过无论牡丹为何来玉清洞,总能让他稍解相思之苦,他压下波涛汹涌的感情,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轻声唤道
吕洞宾“牡丹仙子。”
正在盘算怎么逃跑的牡丹突然听到那人唤自己,着急忙慌的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
白牡丹“上......上仙。”
看到牡丹的反应,吕洞宾忙起身道
吕洞宾“仙子不必多礼,不知今日仙子来玉清洞所为何事?”
牡丹虽心有余悸,但此刻也必须硬着头皮回答
白牡丹“小仙本来在碧霄苑采花,后来听到琴声悠扬便想着看看是何人抚琴,没想到刚刚在门口看到了那日在山门口相助的仙童,这才得知是上仙出手相助,所以特来感谢。”
吕洞宾敏锐的察觉到牡丹有点怕自己,若真的只是特意来感谢自己,又为何要怕,他忍不住问道
吕洞宾“区区小事,仙子不必挂怀,不过贫道可曾做过什么事让仙子惧怕吗?”
牡丹一脸惊愕,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支支吾吾的答道
白牡丹“蟠桃宴那日,小仙不小心冲撞了上仙,还望上仙不要怪罪......”
吕洞宾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吕洞宾“那日的事错不在仙子,若要追究也是贫道的错,仙子不必耿耿于怀。”
听到吕洞宾的回答,牡丹抬眸开心的问道
白牡丹“这么说,上仙不生气啊?”
吕洞宾浅笑
吕洞宾“当然没有。”
牡丹自然看到了吕洞宾脸上的笑意,这时心情完全放松下来她才注意到眼前的上仙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严肃那么高高在上,反而温润如玉,对自己说话时声音也很温柔,这浅浅的一笑更是如春日般的暖阳一样让人心里暖暖的。想到这些,她有点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
白牡丹“想不到上仙如此大度,是我小人之心了。”
吕洞宾听到牡丹不再自称小仙,而是改成了“我”,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再看到牡丹略带羞赧的面容,他越发情难自禁,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牡丹一直没有听到吕洞宾的回应,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找理由告辞。此时吕洞宾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在牡丹抬眸的瞬间,他收起了自己炙热的目光,声音依旧平静
吕洞宾“仙子来了许久,竟忘了请仙子入座,真是失礼了,这边请。”
言罢,他抬手示意牡丹入座,自己走到石桌旁较远的一侧坐下。
牡丹其实并不想走,她突然想多了解一点这位刚认识的上仙,不过绝不只是因为他帮过自己,或许还因为他琴声里的沧桑和压抑。所以她收回刚才的想法
白牡丹“多谢上仙。”
之后也走到石桌旁在对面坐下。
吕洞宾轻挥衣袖,一壶热茶便出现在石桌上,他拿起茶壶斟了满满一杯茶送到牡丹面前
吕洞宾“那位仙君今日怎么没有陪仙子一起来?”
他说这话时一直没敢看牡丹的眼睛,直到说完内心还是在狂跳。
牡丹自然不知道吕洞宾的心思,只当他是随便问问,毫无隐瞒
白牡丹“上仙是说苏逸桓吧,他本来是要陪我一起来的,可是最近这一个多月北极真武大帝派人给他布置了很多功课,听说过几天还要检查,所以他现在每天都要背经书,很少有时间陪我。”
吕洞宾自然听到了牡丹话语中难掩的失落,他心里泛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涩,难道苏逸桓对她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他忍住心酸继续问道
吕洞宾“原来如此,不知仙子是如何与苏仙君相识的?”
这句问话让牡丹的思绪瞬间回到了三百年前,她的脸上不禁浮现了暖暖的笑容,是很快乐很轻松的笑,仿佛再回忆一段很美好的时光。她缓缓开口
白牡丹“三百年前,我刚刚成仙,当时除了娘娘也不认识什么人,瑶池的众位仙子对我虽然很友好,但我总觉得她们好像在刻意对我隐瞒什么,之后我也就不再追问。”
白牡丹“蟠桃圆又着实没有多少事可以做,于是我就天天闲逛,不过天庭太大了,总是迷路。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有一个人也天天闲逛,后来一问才知道他也成仙不久,而且没有神职,整天无所事事,最重要的是他从来不迷路,于是从那天开始我们两个就经常一起出去。”
这番话再平常不过,可于吕洞宾而言却是锥心之痛,这种平淡的相守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可望不可即的,他明明知道继续问下去自己会更痛,可还是忍不住飞蛾扑火,他拿起喝了一半的酒灌了一口
吕洞宾“听仙子言下之意这三百年应该都是这位苏仙君陪在仙子左右,不知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牡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只觉茶香四溢,沁人心脾,再看看眼前这位赏心悦目的上仙,不自觉的放下了些许心防
白牡丹“他虽然不是很聪明,经书背的乱七八糟,但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对我也很好,平时无论我怎么挤兑他都不生气,这些年幸好有他在身边,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这天庭的日子得有多无聊。”
天庭冷清,牡丹一向不喜欢,吕洞宾又何尝不知,可当年纵使他再怎么百般思虑,也只能护住牡丹的命,没想到最后竟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陪牡丹走过了漫长孤寂的三百年。
他真的应该感谢那个人,可他心里却嫉妒的发疯,他承认自己终究没有那么大度。
牡丹没有等吕洞宾回答,好奇的问道
白牡丹“上仙肯定比我自由多了,应该去过很多地方吧?”
吕洞宾听到牡丹的问话,忙收起情绪
吕洞宾“是,贫道奉玉帝之命守护人间,确实去过不少地方。”
牡丹闻言满脸羡慕
白牡丹“真好,我也想四处看看,可是娘娘不准我到处乱跑,苏逸桓又胆小不敢带我出去,所以这三百年我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蓬莱了。”
吕洞宾很想告诉牡丹三界内任何地方自己都愿意带她去,可话到嘴边却只能说
吕洞宾“仙子如果愿意,以后可以常来,玉清洞随时欢迎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