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云看见那小道士退出门外,忙站起身走到吕洞宾面前行礼
修云“修云拜见师父,不知师父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吕洞宾绕过他,径直走到他刚坐的椅子上坐下,也没有示意他免礼,直接开口问道
吕洞宾“为师这些年云游在外,对你们关心太少,过来看看,青云观若有什么难处,你尽管开口,我定会尽全力满足。”
修云猛一听这话,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错把别人看成了吕洞宾,于是转回身又抬头看了一眼,确定果然是吕洞宾本人,才又恭敬的答道
修云“观内一切安好,并无难处,劳师父挂心,弟子感激不尽。”
吕洞宾扫了一眼桌上质地上层的羊脂玉茶杯,又抛出一句
吕洞宾“可有香火不济,难以维持?”
修云“青云观自设立以来,一直香火鼎盛,师父不必担心。”
吕洞宾“既是如此,那你为何要三番五次向苏家索要报酬,还一次比一次多,这些年读的经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吕洞宾一改往日的风轻云淡,神色凌厉,声音威严,一句话出口面前的人已被吓的跪在地上。
修云内心大惊,他没想到一向不理琐事的吕洞宾竟然会知道这件事,难不成是有什么人告密?
但不管如何,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把自己的责任降到最低,他心思急转,解释道
修云“弟子一时糊涂,并非有意为难苏家,只是那妖道确实有些道行,弟子也是费尽心思才将她抓获,还请师父宽恕。”
吕洞宾“闹出人命了你还敢说自己是一时糊涂,况且那狐妖虽道行不浅,但与你而言却丝毫不在话下。”
吕洞宾“你三番五次故意放走她,不过就是为了索要钱财,如此贪婪无度,视人命为儿戏,还有什么资格做这一观之主。”
修云“师父明鉴,弟子已多次告诫苏家公子,那女子是狐妖,且不可与她来往过密,可那苏公子却是半句也听不进去,这才赔上了一条命。”
吕洞宾“苏公子肉眼凡胎,又被那狐妖迷惑已久,早已失了心智,怎会凭你三言两语就认清那妖道的真实面目。”
吕洞宾“而你明知那妖道不怀好意,却不思为民除害,反倒处心积虑的算计如何多索要报酬,此举实不堪为修道之人,其心当诛。”
这句话着实让修云大惊失色,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吕洞宾竟全然不顾师徒之情,因为他失手做错了一点事就想取他性命,内心甚是不服,却又不敢直面顶撞,只好小声抱怨
修云“我不过是想收点银钱,一时失手才闹出了人命,最后也收了那狐妖,哪像师父你什么都不用做,东华上仙转世,生来就有万年法力,千百年来无所事事还香火鼎盛,这世道还真是不公平。”
可他万万没想到那小到连自己都差点听不清的声音,吕洞宾竟然一字不落的全都听清了……
吕洞宾放在椅子把手上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他脸色白了一瞬,很快恢复了正常。
这东华转世的身份在外人看来是何等风光,万年法力又有多少人眼红,而个中苦楚又怎是旁人能懂。
当年天下苍生与至亲至爱那个两难的抉择足以生生把他撕成两半。这世上哪有什么不劳而获,这些年他看似赢尽了天下,可三番两次失去挚爱之人让他痛不欲生,一颗心早已支离破碎。
吕洞宾“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他声音冰冷,地上的人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