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第一声开门声时，牡丹的心就一直吊着，他终于来了，可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他。这种想见不敢见，想爱不能爱的折磨让她心如刀割。
纵使如此挣扎，在他推开卧房门的一瞬间，她还是忍不住抬眼看向他，对上了他热切温柔的眼眸。
也就是这一眼，她看到了他苍白的脸色，和她记忆里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仅仅是这一点，便深深的刺痛了她，可她却连一句关切的话都不能说。
吕洞宾缓步向前，双目含泪，伸出右手想抚摸下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可他还未触碰到那白皙的脸颊时，坐在椅子上的人就猝不及防的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
这个动作让他不自觉的皱了下眉，他知道牡丹是带着记忆复活的，所以这躲避的动作还是让他眼神黯淡了些许，不过他也只当是经年日久牡丹有些不习惯。
他控制着自己内心随时要喷薄而出的感情，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平静
吕洞宾“牡丹，你终于回来了，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牡丹很想扑进他怀里回答一个“好”字，可是残酷的现实不容她任性，她拼命压下汹涌的情感，冷冷的答道
白牡丹“牡丹当年年少无知，做事说话未免轻狂，也荒唐的与上仙许过一些承诺，如今看来还真是幼稚可笑，还请上仙不要当真。”
这字字句句犹如尖刀一般狠狠的扎在吕洞宾心里，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整个人犹如寒冬腊月被人扔进了冰湖里冻的没有一点知觉。
他不明白牡丹为何要这么说，愣了好久才慢慢回神，眼里的伤痛却经久不散
吕洞宾“牡丹，你为何要这么说，我决不相信当年你与我在一起时都是虚情假意，也不相信如今你对我没有半分情意，若不是你心中有执念，又怎会在这竹楼里醒来？”
牡丹寸步不让道
白牡丹“在这里醒来又如何，不过是因为人世间早已过了不知多少个沧海桑田，我别无去处，唯有这里还带着一点过去的痕迹而已。”
这话堵的吕洞宾半晌哑口无言，他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自己的喉咙里，不上不下，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那滋味说不出的难受，许久他才再次开口
吕洞宾“不可能，我进门时，你眼里的深情和以前是一样的，我不会看错，牡丹，究竟为何你要这么说？”
看到他满眼的伤痛，牡丹心里如凌迟一般难受，可她还是狠心的把幻象里的片段说了出来
白牡丹“上仙说的不错，当年我确实对你情深意浓，可这一切都是被上仙自己亲手毁掉的不是吗？”
白牡丹“当年的牡丹仙子因你被贬落凡间三世为妓，成为凡人的白牡丹依然对你情深不悔，可你又做了些什么？”
白牡丹“犹豫不决，摇摆不定，大婚当日弃我而去，之后一个巴掌斩断了你我之间所有的情意，我两世因你魂飞魄散，这还不够吗，上仙究竟还要害我到何种境地？”
这些事正是吕洞宾心中之痛，如今牡丹亲口说出，他无从辩解，更不能反驳，千言万语到嘴边只有一句苍白无力的道歉
吕洞宾“牡丹，我知道，当年的事都是我的错，你恨我怨我都是应该的，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要推开我好吗，我......”
白牡丹“上仙不必再说了，牡丹福薄，不敢高攀，还请上仙高抬贵手放过牡丹。”
未等他说完，牡丹便出言打断，她怕自己会后悔。见吕洞宾迟迟未有动静，牡丹继续说道
白牡丹“这竹楼本是上仙的，我既已醒来，如今也与上仙再无半分关系，自当离去，这便告辞了。”
话音刚落，抬步便要出去。
吕洞宾惊慌中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吕洞宾“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你放心，以后你若是不想见我，我便不会再出现。只是这竹楼原本就是要送给你的，所以你可以安心住下。”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点哽咽，待调整片刻之后又继续说道
吕洞宾“你刚醒，身体还未复原，需要好好调养，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完之后深深看了牡丹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牡丹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她无力的瘫倒在地上，任眼泪肆意狂流，待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她终于哭出了声......
走出竹楼的吕洞宾，只觉头脑昏昏沉沉，牡丹说过的每一个字都在他心上狠狠的刺着。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走到了何处，只是突然感觉心口的刺痛多了点不一样的感觉，紧接着他便一阵头晕跪在了地上。
大约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不久前被他压下的伤再度复发，他感觉喉头一紧，剧烈的咳了几下，吐出一口鲜血后，两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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