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上车后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攀谈着,凭面相与口音,此人倒是和墨西哥人比较契合,原本还以为哪个国家的负责人就是本国国人呢,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韩一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烟瘾奇大,从见到他那一刻始嘴里的烟就没断过一秒钟,连说话也不例外。
整体倒是非常符合影视中标准黑帮打手的形象与气质,看上去就是不好惹的样子,听鄂将军对他名字的发音,与中文音译蛇大力很相似,说起中文来,吐字清晰,简洁明了,不带一个多余的字。
经过二人对话,韩一知道他是倭国区负责监控墨鱼的成员之一,此次由他作为东道主迎接鄂将军到江子疗养院,简单对话后车厢内便陷入了沉默。
蛇大依旧叼着烟大口猛抽着,虽然开着窗户,车内依旧弥漫着一股股浓烟,不久就像在车内投掷了一枚烟雾弹,呛的韩一一个劲地直抹眼泪。
东京小城镇分散较多,一条条街道堪比北京错综复杂的小胡同。
或许是当地人都有晚睡的习惯,一路上人来人往,尽管如此,蛇大力依旧熟练地转动方向盘,如在机场附近无人区一般在里面七拐八拐地,甚是熟练。
在他的带领下,车子一路疾驰狂奔,不多时就走到了东京枢纽江户川。
此地可谓是东京的龙头地势,河流发源于茨城县五霞町、千叶县野田市的关宿分基点,向南流经茨城县、千叶县、埼玉县、东京都,现在在千叶县市川市附近分为“江户川放水路”和原流路的旧江户川。
它本是渡良濑川的下流的一部分,经过1641年人工挖掘,连通利根川后直通东京湾,之后在1919年开凿“江户川放水路”形成了两个入海口的局面,由于地势等原因影响,这里虽然风景优美,可一天到晚都处于大风寒冷天气,所以很少有游客愿意来此观赏,且越往里走,人烟愈加稀少。
车子自进入江户川领域就明显开始处于减速状态,行至中部地带时蛇大力将车靠边停在湖边围栏旁,随后熄火下车不紧不慢走到不远处紧邻湖边的杨树林里定定站着,一边大口抽着烟一边静静看着面前平静的湖面。
此时仅有的白昼已完全被黑暗所取代,湖边排列的昏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的瘦长。
风已停止躁动,像是在默契地做某种回应,自他下车起,月亮便偷偷地隐在湖边升腾而起的浓郁雾气后,仿佛在畏惧着接下来所发生的事。
虽然一直呆坐在车内,韩一还是感受到车外逼人的寒气,蛇大力站在那已经有一分多钟了,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什么,待烟快吸到底时,猛吸一口后将烟吐到地上,用皮鞋尖狠狠踩了踩。
“跟踪这么久,难道还要我请你们出来吗?你们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
蛇大力从兜里重新掏出一根烟点上,冲着空气不耐烦地说道。
语毕,过了几秒,远处隐约间几颗杨树连根拔起移动了起来,眨眼间功夫便闪到他身旁不远处站成一排。
像变魔术般,树形一晃居然变成几个穿着咖啡色运动服的小青年,火红的爆炸头加上厚重的眼影看样子十分杀马特,显形后皆歪着嘴嘲讽地看着蛇大力。
“喂!黑鬼!不得不说这么快就能发现,看来确实有点能耐,但是听好了,我们只对车上那个小子感兴趣,不管你多大能耐,现在给你个机会赶快滚开,不要做螳臂挡车的徒劳之举,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不然。。哼哼!”
闻言,蛇大力依旧面不改色叼着烟淡淡看着湖面,对方才他们所说的话置若罔闻。
“哼!敢不把我的话放眼里?有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我们哥几个还是太给你脸了,不过我保证,很快你就会为这种无知的行为感到后悔,哦不,你没有机会再后悔了,嘿嘿”
说罢,四人身形一晃便消失了踪影。
与此同时,平静的湖面开始向各个方向扭曲旋动,地面则迅速裂开数到裂缝,裂缝从四周向各个方向疯狂蔓延,尽管势头很猛,可一堆黑色的迷烟把蛇大力牢牢包围其中,将他与外界完全隔离开。
接着空中泛起一阵阵电流的嗞啦声,一时间韩一只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鄂将军依旧微眯着眼,平静地看着外面的动静。
“看你往哪躲!”
只见8只尖锐的利爪突然间凭空出现,以极其凶狠的力度与速度向蛇大力抓去,而他身形稍一趔趄,便轻松躲过了对方的攻势。
见状对方紧接着又是几下紧密的攻击,可都被他轻松的身法化解,速度之快只能看到蛇大力原地上空一闪一闪地晃动残影,可不管发起怎样的攻势,自始至终都没有伤到他半分。
“够了!该结束了!”
蛇大力暴呵一声,声势与当年张飞喝断长坂坡有过之而无不及,遂左手又掏了跟新烟,右手从腰间拔出一根口径奇大的纯黑手枪,看都不看,对着空中就猛扣扳机。
只听砰砰砰砰砰,五声闷响后五个人应声重重砸在地面上,其中四人齐刷刷被正中太阳穴,当场毙命,唯一存活的一个被射断了右耳,很明显是枪法故意偏移所为。
“别。。别杀我,我们不是有意而为,还望您见谅,对。。对不起”
地上那人捂着血淋淋的耳朵惊恐地哀求道,看样子是吓傻了,蛇大力趁势将枪口未熄灭的残余火焰对准烟头,点上后享受地猛吸一口后缓缓走到他的面前,没有予以回应任何话,果断对准他的左腿膝盖就是一枪,枪声过后,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与膝盖骨爆裂声响彻整个江户川,地上那人痛苦地抱着左腿原地打滚。
“说!”
“我。。我。。。我不知。。不知道说。。说什么啊,我什么都。。”
砰!
未等他说完又是一声枪响,这次射碎了他的右腿膝盖。
“啊!我。。我说我说。。”
砰!
第三枪再次响起,这次打在他的裆部,地上那人没有再像前两次那般发出惨叫,只是苟延残喘地看着他,眼里写满了疑惑与惊恐。
“前两枪是为你的愚蠢买单,这一枪,是因为你的墨迹,现在知道怎么说了吗?”
蛇大力满脸轻松地一边说着一边再次举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且慢!”
身后鄂将军突然下车发声制止,蛇大力闻言吹了吹枪口往旁边挪了挪,鄂将军走过来蹲在那人身前死死盯着他的双眼,眼神冰冷刺骨。
“哼,看你右脸上这个戒尺印,想必你应该就是铜一了,可能你早已不记得了,三十年前我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刚会走路的娃娃,你们这些家伙真以为习得了方占的追踪术?枉他对你们一心栽培,你们这幅德行不觉得违心吗?
留你们活着只会影响他的声誉,我本该替他清理门户,可念在与你师傅曾经的交情份上,我现在决定单独给你个机会,如果你心存侥幸,那这将会是你见到的最后一个夜晚”
这些话如同晴天霹雳,铜一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鄂将军,仿佛在回忆久远的记忆。
“你是。。。”
“我是谁无关紧要,你只需要知道你该说什么,我劝你最好不要浪费时间,我固然可以等你,可我这位朋友不知道还能等多久。”
此言一出,铜一神色重归惊恐,赶忙回归正题。
“那。那作为交换条件,你要保证不杀我,那我就。就说,不然你就算杀死我。。我也不说。”
仿佛孤注一掷,铜一横起眼咬着牙说着,他认为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而鄂将军闻言微微摇了摇头。
“呵呵,你要清楚,你没有筹码和我交换,纵使你不说我也知道,只是给你的一个机会,看来你是不想要了,也罢。”
说着鄂将军欲起身离开,铜一见状顿时脸色刷白,连滚带爬地爬到他脚边双眼血红哀求着。
“好吧,既然这样,我保证不杀你”
闻言,铜一战战兢兢地看了看蛇大力给鄂将军示意。
“放心,他也不会杀你,可以放心说了吗?”
这下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铜一长舒了一口气,但看旁边蛇大力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是赶紧说出了那件事。
“是。。是刘书记的指示。”
“哎,六年前家师过世后是刘书记找到我们,说欣赏我们的追踪能力,于是邀请我们成为七大局成员,最后以三局正式成员的身份正式加入其中,因为倭国和东南亚属于三局监控范围,而我们对东南亚不太熟悉,思量后经申请最终留在了倭国执行监控基因异常的任务。
然而就在昨天,我们忽然收到来自一局的紧急性警报,说z国区检测到了一个异常基因体,根据指示器,显示对方要来倭国,经我们再次验证,发现情报确实属实,这是在我们入局后从未出现过的事。
于是三局所有成员立即调动,为了不打草惊蛇,刘书记要求我们在暗中以撒网式全覆盖跟踪,切不可暴露自身行踪,待目标稳定方位后立即上报。
我们五兄弟在这方面比其他成员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所以最先找到你们,按照指示一直尾随跟踪,最后你也知道什么结果了,所以。。”
“你所说的刘书记是否是刘广成?”
“对,没错,正是他,他是三局的总局,我们也只在刚入局时见过他一面”
“嗯,我问你,倭国区现在有多少像你们一样追踪者”
“无法估计,不是说人数太多,是我们根本不知道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谁是三局成员,七大局向来相互之间不互通,但与一局除外,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信息指示器,仅限于自己与一局之间的联络,只有在重大事件出现时才会用的到,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西山村僵尸事件的发生,而且是单向联络的形式,只能由一局开启后向里面输入指令信息,这等属于特级指令,我们收到后只知道它的性质,但并不知道其传达的意思,所以由各局的总局破译后在最短的时间内逐一下达给各成员,并务必立刻执行,这个信息是与所有其余六局成员共享的,所以每个人都能看到”
说着铜一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类似微型手电筒的圆柱形接收器,边说边比划着。
“嗯,好,看在你还算老实的份上我就姑且放过你,希望你不要拿此作为日后你放纵妄为的理由,否则,下次你的结局未必有躺在地上这四个好”
鄂将军说完起身便往回走,蛇大力则叼着烟重新走到他面前,枪口重新对准他的额头正中。
“别!他答应过不杀我的,你们可不能不讲信誉啊!”
铜一看着蛇大力激动地喊着,鄂将军闻声则头也不回往车里走。
“你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吗?他不杀你那是他的事,而我的意见,是他单方面替我答应你的,但我可没说过不杀你”
这些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铜一身上,闻言他没有再为自己争辩,只是绝望地看着蛇大力。
砰!
枪声第四次响起,铜一登时气绝,脸上依旧保持那个表情直直倒在地上抽搐着,额头上的血洞如喷泉般往外狂喷。
待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后,蛇大力踢了踢他,将其身下的显示器露了出来,随后一脚将其踩碎。
看着手里的烟已经燃烧过半,弹了弹烟灰,发现末端已经熄灭,遂将还冒着余火的枪口对准烟头重新点燃,猛吸一口后这才惬意地将枪别回腰间,转身轻松地向车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