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近在咫尺,听涛挥着马辔缰绳,马前蹄上扬,在半空扬起弧度再次落下。
“夫人,看,是听涛,老爷他回来了。”
此时柳毓素和百世还未回府,就在门外。见听涛驾着马车归来,心中很是欢喜。
“听涛,去将章大夫请来府上。”
思量再三,林纯生开口道。
“是。”
于是他勒紧缰绳,停下马车便去前头请人去了。
柳毓素听了声音也让百世叫人帮衬。
“我还以为是你受伤了。”
安置好那少年人,柳毓素拿手绢,一手拽着林纯生,一手仔细给他擦着额角细汗。心中后怕,谁能知道她听见要请大夫时心里有多慌。
林纯生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柔声安抚“: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绝不让自己受一点伤。”
他是魔族,除了他的妻子女儿,谁也不知这身份。普通人伤他不得,他亦不招惹其他修行之人。
一家三口就这般安乐。
……
在林府的安心修养,那少年人伤口愈合,很快就能下地行走。
“这次还得多谢林兄相救,若不是你,杨某恐怕就已经魂入黄泉了。”
杨枝宴尚还稚嫩的脸已经恢复了血色,他一本正经地弯腰抱拳,很是感激。
“都是你我缘分,谈谢作甚。”
林纯生让人上来清茶,二人坐于凉亭之中,微风带来暑热,拂过衣摆。
他端起茶盏,捻盖轻抚,喝上一口。启唇问道“:不过杨兄弟伤的如此之重,不知是谁人所为?”
年轻人总是心比天高,总是觉得世事可为,也不知在外不觉里惹了多少事。
不说这事还好,一说杨枝宴就一脸窘迫。
他赧然挠头,眼睛不自觉地左看右看。
“我听说……南山岭有先人遗留的仙草,于是我就去寻,谁知道半路杀出个魔族。”
那魔族欲杀人饮血,他修为不济,也勉强得以逃脱,幸得路上遇到了林纯生。
可这话林纯生却不怎么相信,杨枝宴既是仙门弟子,那每月应该都有自己的例银。到底是什么样的仙草连银子都买不着。
“在下虽是仙门弟子,每月也有例银,但到底是底层,买仙草是不够的。”
所以也只能通过自己探寻,最为妥帖。
而且,银子他留着也是存放,出门在外,没有银两傍身那怎么行。
“原来如此。”林纯生轻呵一声“:如此说来倒真的是缘分了。”
伤他者魔族,救他者亦是。
只是不知,这缘,是良是孽啊。
他们在此间喝茶,只听见叮铃铃的声音渐进。
铃声悦耳,像是有人握在手中随意摇晃,随着日光散在风里。
“爹爹,爹爹。”
幼女的声音入耳,林纯生忙将茶盏放下,跨步轻轻揽着急匆匆跟在林枫夏身后的柳毓素。
林枫夏就着张开双臂的动作,泪眼汪汪。仰起得小脸带着委屈和疑问。
“爹爹这么久不见我,居然不给抱抱…还不看我。”
“呜呜呜呜。”
随即扑到坐在不远处看他们的杨枝宴身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可爱的小姑娘哭泣,还不认生。杨枝宴坐也不是,起也不是。只能手忙脚乱地说话安抚她。
爱女突然痛哭,让林纯生也没反应过来,他只是见夫人受累奔走,心疼了。却没见着这小矮子。
柳毓素挣开他的臂膀,一双美目气呼呼地瞪着他。
“你回家这些时日不见夏夏就算了,她今日来找你你还当没见她。”
见夫人翻脸,也不管其他“:夫人我错了。”
虽然他回来这几日是帮着杨枝宴调养,一边还得走商铺看账本。但是,夫人说得都对。
“哼。”
听见自家爹爹认错,林枫夏抬起脸,随手一抹脸,擦在杨枝宴衣面上。
“啊,不哭就好不哭就好。”
杨枝宴笑眯眯地看着她,只要不哭,随便摸,可爱的小孩做什么都可爱。
见这个举动,柳毓素轻声呵道“:夏夏,不得无理,快给哥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