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住在皇上御赐的那十几亩地上,有一座用竹子和干草做的宅子,衍倌儿和掬隽琰走在小道上,推开宅门。他们先休息,明日便要去堤岸看看。衍倌儿给掬隽琰做饭,又陪了掬隽琰一下午。
“这院子我倒是第一次见。”衍倌儿环顾四周,院墙是用竹子做的,竹子最上面被修成尖的。
“好看。”“你且坐着,我去给你拿暖炉。”衍倌儿起身,现在都入冬了。苏州又日日大雨,掬隽琰的身体那吃得消。她本就不想让掬隽琰来。
衍倌儿热了壶酒,便开始划拳喝热酒。
落日余晖下,表哥来拜访。衍倌儿蹭的一下起身,高兴的叫了声表哥。
“我今早有事,所以来迟了些。”
“无碍。”“表哥快坐。”表哥坐在掬隽琰的对面,掬隽琰又不高兴了。也不知他来做甚。
“倌倌,辛苦你了。我也没想让你帮忙,只是现在官府每年都要收修大坝的钱。”
“朝廷每年都会拿钱下来修缮。怎么还要老百姓出钱。”掬隽琰愠色的看着掬隽琰,就晓得,衍倌儿肯定又会兴奋的要命。于掬隽琰来说,衍倌儿现在就是不要他了。
“就是呀,我也觉得奇怪。这大坝年年修,年年坏。就叫我们老百姓给钱,说什么不给朝廷惹麻烦。”“这又是税收,又是大坝修缮费,那给得起。都有好多无业游民了。”
衍倌儿气愤的说:“这不是犯法吗。”
“若是如此,为何你们现在才上报朝廷。”掬隽琰说。
“哪是我们不上报朝廷,官府都拦下来了。头上的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官府明晃晃的收费,可见六王爷势力之大。
深夜,掬隽琰和衍倌儿躺在床上。
“夫君,你怎么看。”
“得好好查查,明日去看。”掬隽琰冷淡的说。衍倌儿点点头“也好。”
“夫人,我们要个孩子吧。”衍倌儿扭头看他。掬隽琰把手伸进衍倌儿的秋衣秋裤里,吻上衍倌儿的唇。
第二日清晨,掬隽琰起身时,衍倌儿便不在他身旁,他又在宅子里四处寻找,还是没找到。他惊慌的穿上衣服,跑去大坝找衍倌儿。看见衍倌儿穿着便服和她表哥呆在一起。掬隽琰伫立着,衍倌儿回头看见掬隽琰,皱着眉头,飞到掬隽琰面前。
“夫君,怎么穿这么少就出门。”衍倌儿将身上的披风脱下盖在掬隽琰身上。
“夫人,怎么自己就出来了。”
“你身体不好,就没有叫你。便和先表哥出来看看。”衍倌儿拢紧披风。
掬隽琰失意的把衍倌儿手推开。衍倌儿愣了。
“所以他就可以陪你,我便不可以。”衍倌儿愣住没说话,她看着掬隽琰的神色,呆住了,随后又惊慌失措的说“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是因为你身体不好,又下了大雨,所以才没叫你。”
“那为何他可以。”掬隽琰指着在远处的表哥说,大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表哥看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衍倌儿,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衍倌儿惊慌失措的说“不是,我只是与表哥出来看大坝情况,并非你想的那样。”掬隽琰没理她,独自走回去。他身上湿透了,衍倌儿担心掬隽琰便把掬隽琰抱着飞回竹院了。
衍倌儿给掬隽琰脱衣服,掬隽琰把衍倌儿的手甩开。
“夫君莫要胡闹,你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死了便死了,夫人心里既全是表哥。我死了也没什么。”
“莫要说气话。”衍倌儿又把手伸过去给掬隽琰脱衣服。
掬隽琰握住衍倌儿的手“夫人,你若有何事,告诉我便是,又何必劳烦别人。”衍倌儿把脸撇过去轻轻点头。
掬隽琰自是又大病一场,衍倌儿很是无奈。就又得照顾掬隽琰又得自己去研究大坝。临走前掬隽琰还会提醒衍倌儿不许和表哥接触。
“夫人,我想吃蜜糖雪梨。”衍倌儿便得给他做。掬隽琰自己给自己开了副药,衍倌儿问他哪味药最苦,可不可以多放。所以掬隽琰当天中午的药贼哭。
掬隽琰病好得差不多了,便要去拜访当地官府。
门口站着当官的和表哥,掬隽琰和衍倌儿从轿子上下来,他们一一向衍倌儿和掬隽琰行礼。“拜见掬大人,掬夫人。”
“客气。”掬隽琰瞧着那位叫衍倌儿,掬夫人的,按规矩只要当了官的都是大人称呼,那官儿称衍倌儿为掬夫人便是嘲讽的意思。那人后退了一步,弯得更深了。
他们与官府谈了几句,话都含糊,套不出什么,还是得慢慢查。问他们怎么还收百姓的钱,他们说朝廷给的钱不够,甚至还给看了账本。这明显就是有备而来的。掬隽琰和衍倌儿吃了午饭便走了。衍倌儿吃饭时与表哥说了几句悄悄话。掬隽琰回去就不高兴了。
“夫人在饭上和表哥聊的可开心了。”
衍倌儿转头看他,呵呵的笑了两声。
“我看夫人心早跑别人那儿去了。”衍倌儿转过来不高兴的正色对掬隽琰说“夫君若是再说这样的话便是不对的,你我感情已和以前不一样了。若你在是提这事儿。”掬隽琰这几日没事就郁郁闷闷的说衍倌儿心里没有他,不爱他了。绕是衍倌儿脾气这么好的人,也受不了。掬隽琰觉得委屈,说不赢衍倌儿转身过去不理衍倌儿。
衍倌儿也气鼓鼓的,跨步走在掬隽琰面前歪头看他。掬隽琰撇了一眼,被刚刚衍倌儿的话说笑了。
“夫人可不可以不要和表哥走那么进,我会吃醋的。”
“嗯。你可不能再生气了。”“嗯。”“亲亲。”掬隽琰把嘴撅着,衍倌儿亲了一下。“还要。”
“我那日看见他们修的大坝都没有什么问题。”
“明日一起去看看。”“你可别又早走了。”
衍倌儿和掬隽琰走在堤岸上。
“材质都是些普通材质,修建的问题。”
“那日看见的财务本上面的银两和物价都与大坝上的用量是一样的,不过他们用的是普通用料,朝廷发了那么多钱,他们用的修建材料都是些什么!”掬隽琰说。
“周边的百姓都说官府要收取修建费用,那她们不就收了两份钱吗。”
“从何查起。”衍倌儿说。
“他们肯定把真的财务本藏起来了,得先把真的财务本找出来。”
“表哥肯定被人告密了,这几日他房外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得先派人保护表哥,论月又回家了。”
“夫人不必担心,你表哥是习武之人死不了。”衍倌儿站在堤岸上,看着滚滚河流,看着周边的青葱树木,她不知心中做何感想。
衍倌儿走在石板路上,惊讶的看见不皮和皮子冲过来,衍倌儿接住它们,被一下子扑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皮子和不皮使劲舔她的脸,不皮又去亲热掬隽琰。衍倌儿兴奋的转头看向掬隽琰“他们怎么来的。”不皮还在使劲亲她又跑过去和掬隽琰亲热。
“我叫论月和秦桧带来的。”
“论月不是回家了吗。”“我让她这样和你说的。”
衍倌儿一进院子看见论月和秦桧在打扫卫生。
“小姐。”“少爷。”衍倌儿兴奋的和论月拥抱。
“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
“我还当真以为你回家了呢。”
“是少爷让我说的。”论月把‘锅’甩给掬隽琰。不止这些,掬隽琰还叫他们把衍倌儿喜欢的棋子和发簪全部带来了。衍倌儿看着屋里书桌台上的发簪和棋子高兴的又蹦又跳,还有好些她喜欢的衣服。衍倌儿紧紧拥抱掬隽琰“夫君,我爱你。”
“我也爱你。”掬隽琰亲了亲衍倌儿。
官府内。
屋里站了很多当官的。
“这是要不要告诉六王爷。”
“废话,若是不告诉六王爷,你我都得死。”
“朝廷上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们的事儿。”
“定是有人告密。”
“陆随。肯定是陆随,他每次都会阻拦我们。”
“难怪他没有升官福。”
“现在该如何是好,他们肯定都知道。”
“大人莫慌,只要他们找不到账本就没有办法,我已经将账本藏好了。”
“那个掬大人,身体好像不太好,我们偷偷的把他—也不会有人知道。”官员在脖子上比了个手势。
“他身边还有个女子。”“一介女流不足挂齿。”
事情都很明了了,只要找到官府的罪证就可以结案了,不过衍倌儿想要把堤岸修好,掬隽琰比衍倌儿学术更精,自然替妻子担任这个职务了。
掬隽琰画着图纸,掬隽琰画的图纸很好看,干净利落跟他人一样好看。掬隽琰问衍倌儿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衍倌儿说“因为脸。”
“真的只是因为脸吗。”掬隽琰伤心的说。
“嗯,当初喜欢的就是你的脸。”
“难道我就没有其他可取之处吗。”衍倌儿想了想,不说话了。
后来掬隽琰又问衍倌儿。
“倌倌,你爱我吗。”
“爱。”
“你以前爱我吗。”
“爱,然后就不爱了。”
“那你以前可有喜欢的人。”
“没有。”
“那你以前想要的夫君是什么样嗯。”
“是个惩恶扬善,行侠仗义的大英雄,温柔,体贴,帅。”
“所以我当时就只有帅吗。”
“不是呀,夫君很善良与京城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样。”掬隽琰笑了笑,把衍倌儿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