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隽琰查了王阳的人际关系,发现他们都有逃税漏税的现象。
“倌倌,是不是再查下去就会查到更多信息。”掬隽琰面目忧愁的看着衍倌儿。他不想再查下去了,不想介入朝廷纷争。
“嗯。”衍倌儿没看他,喝着茶。茶是掬隽琰泡得,掬隽琰每天都会给衍倌儿泡茶,都是些香甜清新的茶,不敢泡太苦的茶,衍倌儿喝不下。
“那是不是受苦的又是百姓。”掬隽琰看着衍倌儿愁虑的样子。
“是。”她知道现在掬隽琰陷入两难的境地,他不想参加朝廷上的纷争,可又心系百姓,不忍让他们受苦。
“夫君,若是不想查下去便不查了。”衍倌儿安慰他。掬隽琰没说话。他现在觉得自己站在一个漩涡上,漩涡没把他吸走,却把他周身所有的东西都吸进去了,它们哭泣着,悲愤着,呐喊着,申诉却还是逃脱不了命运的争斗。
掬隽琰思索在三,决定把这件事儿先告诉父亲再做决定。
掬隽琰来到书房前扣门,进门,向掬丞相作揖。
“父亲。”掬丞相抬头看他。“有何事。”
“我查到御史府下的铺子有偷税漏税的问题。”
“好。”掬丞相看向他,又翻了一页书。“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向父亲禀报,在深查下去。”
“那你打算如何深查下去。”掬丞相将书放下,看着掬隽琰。
“御史府既然有偷税漏税的问题,那他手下的官员也多半有问题,先查那些小官,再查御史府。若继续查下去,恐不止偷税漏税那么简单。”
“你可确定。”掬丞相问的不是掬隽琰回答的正确性,而是掬隽琰是否要查下去的决心。掬隽琰不喜朝廷纷争,若是再查下去便和朝廷脱不了关系,他就不是身外之人了。日后就免不了朝廷上的明推暗就,尔虞我诈。掬隽琰早就不是身外人了,从他中科举状元时,他就成了六王爷的眼中钉,他和丞相府早就连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确定。”
皇后娘娘宴请各位才子佳女入宫赏花作诗。这次宴会主要是给六王爷选妃,想打压下他。掬隽琰和衍倌儿本不应该去的,但总要打个名头。
母亲在房里给衍倌儿挑选衣服,掬隽琰坐在一旁。
“此次参加宴会,穿得素净些好,莫要抢了别人的风头。”母亲拿了件淡黄色的衣服在衍倌儿身上比划,又拿了件淡绿色的衣服。衍倌儿耐心的站着,随母亲怎么搬弄身体。最后选定了一件淡粉色。入冬了,衍倌儿穿得厚重,好身段都被遮住了。
掬隽琰笑衍倌儿“夫人像朵待开的郁金香。”衍倌儿回头瞪他。掬夫人哈哈哈大笑。
“到还真是,倌儿穿上这衣服,还真是娇艳动人。”掬隽琰给衍倌儿插上郁金香珠钗。抱着衍倌儿的手臂。
“夫人真美。”衍倌儿禁不住夸,耳红着推开掬隽琰,掬隽琰抱过衍倌儿,衍倌儿侧脸埋在他的脖子里。掬隽琰想要是永远都这样就好了。
宴会设在御花园里,皇后坐在主位,其余人分两侧坐着。桌上有炒板栗,糕点,皮蛋瘦肉粥,还有一些民间小吃。掬隽琰给衍倌儿剥板栗,笑自己当初追衍倌儿时在马车上把板栗一股脑的全给衍倌儿了,一点不考虑衍倌儿方不方便吃,还自己生闷气。
饭后,也就进入了正题,皇后娘娘和六王爷待在一起和一群女眷在那儿作诗,衍倌儿和掬隽琰坐在远处的亭子里。
“夫人,不如我们也比诗。”掬隽琰笑着。
“不来。”若是来了,衍倌儿肯定又要输,她和掬隽琰的文化实在差大截。
“两位佳人好生雅兴,为何不去那里吟诗作画。”女子直接坐下来,然后向前面点点头,
“不了,我就是个俗人。不懂诗词,就不去打扰他们雅兴。”
“姑娘为何不去。”掬隽琰没好气的说,这人当真没有眼力见,我和夫人在一块,她怎么过来叨扰?
“我去做甚,那些女子可恨得很。你不知她们有多讨厌,踩人脚不道歉,还一副花痴样,到不知图什么……”掬隽琰觉得是同道中人,与她说起了话。衍倌儿时不时嗯两声。
“我到也觉得,攀附权贵,拉拢人心,倒不如自己坦坦荡荡,又有何惧。”谁知这姑娘越说越过,说自己家庭,说自己怎么不满,掬隽琰也不高兴了,觉得这人就是故意的。
“姑娘不知,我在家可有多苦,他们觉得我是庶女,拿不出门面。待我便不好……”
“嗯。”
“你在家苦不苦与我们又有何干。”掬隽琰发怒,但那姑娘不管,任对着衍倌儿说自己心上人是怎么对她的。
“我倒也喜欢苏韵将军,可是他瞧不上我,待我十分冷漠……”
“那便不喜欢。”掬隽琰无可奈何的骂她,他都要被这女子说疯了,看向衍倌儿,衍倌儿却还是带着笑容应答那姑娘,掬隽琰心想,倌倌不烦吗,她怎么还有耐心听她说叨,还耐心回答她。掬隽琰盯着衍倌儿,他晓得衍倌儿温柔,却没想到她连陌生人的发牢骚都是温柔对待的。掬隽琰幡然醒悟,他从没这么耐心的对过别人,即便是衍倌儿,当初衍倌儿问他题时,他都是不耐烦的讲,而衍倌儿却从来没有因为他的不耐烦而发脾气。衍倌儿也没笑了,淡淡的对她说:“姑娘,让我夫妻二人待会儿。”姑娘睁大眼睛说“你们两个是夫妻。”衍倌儿又笑着说:“嗯。”姑娘瞬间羞红了耳朵道歉,跑走了。
“倌倌,你为何对她都那么有耐心。”
“说说话而已。”衍倌儿低笑。
“何止是说说话,简直是说了一大堆话,且还是个陌生人。”
“应该是心里憋太久了,说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