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衍倌儿带掬隽琰下去逛了一圈，市场上已经没几处空位了，且都在偏僻的地方。衍倌儿将那位老婆婆的豌豆尖全买了。又多给了她几个铜币。又去买了几颗菘。掬隽琰看着这些精气神足的壮年，睡眼稀松的小孩，饱经霜雪的老人，颓废压抑的妇女。他觉得他们辛苦，为何辛苦？他还在床上香甜入睡时，他们就不得不起来从很远的地方来这里卖菜。为何世人对他们这么不公平，为何他在睡觉而他们却在劳苦。他心里悲悯，感慨，甚至有点怨恨自己。突然掬隽琰蒙的一想，他终于知道自己的书为何卖不出去了，生意为何那么惨淡。他从未从他们的角度出发，他们辛苦劳作一天后需要的是休息，是精神满足，就像那杯白酒一样。而他的作品设计精美华丽，却没有灵魂。他们看到也只会觉得这与他是不相配，奢望，而望而却步，他终于明白了。衍倌儿突然开口：“我以前经常能看到他们，天还没亮他们就出来了。”掬隽琰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

“夫君，这便是他们的生活，我们看到的都还只是凤毛麟角。”掬隽琰看向衍倌儿的侧脸，他们是商业链的低端，竞争大，却又不可或缺。摆了一天的摊，都还不一定有人买，若你明天没来，那你的地就被占了。你后天再去时，地就是别人的了，你痛恨他耍无赖，那又怎么样呢。谁都是为了生活。今天一个人会来买的菜，明天那个人可就不一定会来买了。人们的世界里他们是不可或缺的，可他们又是源源不断的，你卖不动了，那我就替你的位置。所以没人注意他们的辛苦，将他们的辛苦当成理所应当，也没人尊重他们的劳动成果，说出去自己是卖菜的还要被鄙视。倒也是笑人。

下午，艮小五来了。掬隽琰和衍倌儿，艮小五坐在大厅里。

掬隽琰和衍倌儿坐在一起，艮小五坐在对面。掬隽琰为了招待艮小五特意让人泡了好茶。

“隽琰哥，我给你说个好事儿，这次你的书大卖了。”“已经卖了一千本了。”艮小五兴奋的说。

“当真，你可不要诓骗我。”掬隽琰听后，惊讶的说，他其实没有多指望那本书能大卖，可能会和其他的书一样销量惨淡。

“我骗你做甚。出版社老板还想找你继续出版呢。”

“倌倌，我书卖出去了。”掬隽琰转头，兴奋的对衍倌儿说。艮小五临走时，掬隽琰特意送了他两罐好茶

掬隽琰心情久久没能平复，一直都在高兴，他牵着衍倌儿的手回院子的路上哼着小调。衍倌儿因为他书卖出去了也跟着高兴。

衍倌儿带掬隽琰去了很多地方，西城的那个馆子是常去的地方，那里最能感受百姓生活的样子。

掬隽琰和衍倌儿坐在一楼的角落上，听着他们的闲谈。有关心家国大事的，有背后骂别人的，还有为女儿做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