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陆续续参军后，衍倌儿就与陆续续书信来往。

展信佳：

倌倌，路上没有纸笔。我们又行了12个日程才到。所以才那么晚给你来信，见谅。一路上翻山越岭，淌水过河，带水拖泥黄色的衣服都成了灰色，鞋子也张了口，到也可以喂口它米。长官给我们发了衣服鞋子，这衣服是大红色的面料粗糙，穿着硌皮肤。鞋子底是木头做的，冰得脚凉。倌倌行军餐风饮露，饥寒交迫，栉风沐雨，长官才让我们休息半天，明日就又要训练。我现在就已经熬不住了，头疼发热。路上，我走不动了，紫珊想背我过河，被苏韵将军看到，呵斥我们。既要来参军，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下，当初又为何要参军。已有好多女子路过家时，回了家。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我问了军营里的炊事员，这有没有送信的地方。他告诉我，信要到镇上才能送。我们每周都要训练一周有半天休息时间，镇上离我们二十公里，一般人来去四到五个小时。我要六个小时，就多写些一并送过去，你可莫怪。

第二日，我们便跑了五公里，我的身子自是熬不住的，晕倒在地。他们用冷水把我泼醒，叫我走也得走到。就没赶到午饭，晚饭也一并没赶到。睡觉是十几个女生睡在一条长炕上，那些女生说我，官家的孩子，跑来装什么清高，紫珊为我出头，我身心疲惫，实在没力气与她们叫骂。自然又发了高烧。第二日还得去训练。军营里没有女厕和沐浴的地方，都是男女混合用。我怕得很，想回去了。听说，以前有个女兵，被几个男兵当成了军妓。军妓和女兵服饰都不一样，哪会看不出来。军营的伙食也还好，栗米，大饼，马奶，萝卜，白菜…肉两天能吃到一次，可我们训练那么大，根本吃不饱，很多和我一样体能不行的姑娘，连吃都吃不到。倌倌，军营里要学的东西好多，要学骑马，在马上用枪，摔跤，列阵，列阵就有方阵，圆阵、数阵、雁形阵、疏阵。还要学会用武器，弓箭，刀、剑。列阵和弓箭我是最好的，其余的都不行，每次都是倒数第一。

倌倌，走得人越来越多了。我怕我也坚持不住了。

倌倌，我熬不住了。

将军说，军营里不分男女，不分尊卑不会宽待谁，若是违反军规，被抓着了，一律按军法处置。前几日有几个男子在厕所旁赌博，被苏将军抓着了，苏将军把他们领上台，大骂一通，警告战士们私底下不能喝酒赌博，那岂不是明面上就可以。那几个男子被罚围着军营跑十圈，赌博的钱全给我们添伙食了。苏将军好生威武霸气，公正分明。苏将军有时会来看我们训练，会指导我们，我自是那个每每被训导的人，下盘不稳，出拳不快。苏将军指导我们女兵都是说教，不会过多体罚，也不会有身体接触。反到是我们的女教官，好凶，不过她也很照顾我们，若是有女兵半夜不敢上厕所，她会陪我们去。

倌倌，军营里很苦，但也过得自在。没有那些难听的话，舍友之前虽不喜欢我，但走了大半，看我人好，好说话，也不排斥我了。今日休息。我这就将信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