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岁的时候,我被母亲从乡下接到了城市。
我内向而封闭,总是趴在窗口。默默的望着墙角的豌豆花苗爬上青青的竹架。一群刚下课的女孩儿们叽叽喳喳地像雀儿一样,从我的窗口前走过。我知道他们都是舞蹈班上的,对面的楼里总传来好听的音乐。还有一个呗,这手风琴的男孩儿,每次他走过我的窗前,我就羞涩的躲到了窗后,心事像豌豆苗细细的须子。婉婷而细密,我从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包括那个羞涩的秘密。
晚上我听见母亲和父亲低声商量着要把我送到舞蹈班。
“太内向啦,连话都不和别人说,让他去舞蹈,或许可以变得好一点。”
几天后母亲果真牵着我的手,把我送到舞蹈班上。他们都在里面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他们的动作优美舞步流畅,像一朵朵旋转的花朵。
教我舞蹈的是一个老太太,满头银发,我惊讶的望着他,他微笑的说∶“人并不会因年纪大而无法跳舞,却因不在跳舞而年老。”
我总是笨手笨脚的,紧张得连手都无法伸直,我几乎要哭出来。
老太太让我一个人去角落里旋转,直到她叫我停下为止。
“不要在意自己跳得好不好,只要跳起来就行,别把跳舞太当回事儿,它就像你的脉搏、心跳、呼吸,表达出快乐喜悦、悲伤的情绪”他对我说。
我听话的转着圈不停地旋转……旋转……直到最后渐渐的舞动起胳膊,舞动起了脚。
五月的微风中夹杂着淡淡的清香,一定是豌豆花开了,在晚风中摇曳。
我突然发觉窗外有一道目光一直在注视着我,我扭过头看到了那个总是背着手风琴从我窗前走过的男孩,他在看我。
我依然旁若无人地转着圈,尽管动作依旧笨拙,但是我终于能够坦然的面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