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春-1

客厅里争执不休的聒噪宛若锋利的刀刃刺进千洹的心脏。破碎的玻璃悲恸着飞进母亲泪毁的眼尾，猩红着血丝。

她裹紧被子瑟瑟发抖，试图将自己隔绝遭外的纷吵。猛烈的踢门声迭起，惧意陡然而生，嚎啕掩浸绒被。

污言碎语鱼贯而出，争先恐后地闯入千洹的颅骨嗡嗡作响。阴霾庞雨与电闪雷鸣恣肆喧闹让大脑不得安宁。

泪滴落在绵枕上留下湿润的痕印，冰冷地刺痛了千洹的脸颊。她默默祈祷着，白昼能尽快将黑夜的尾巴扫走。

午夜蓦然恢复寂静，只剩心脏的轰鸣，响皱了流动的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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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洹看着自己浮肿的双眼微微叹了口气，收拾好客厅的损迹便从冰箱里拿出了鸡蛋和牛奶放进了煮开的热水里。

等至几分候取出剥壳敷在眼皮上活动着，牛奶擦干水后放进了书包里，嘴里咬着烤好的吐司。舒适了不少过后便穿上鞋子准备出门。

轻轻地关上门，来到楼下取单车。推着单车走出楼间道时书包被一股力拉扯着，回眸凝睇熟悉的面孔，秀眉微蹙。

千洹“你干嘛，我要迟到了。”

刘耀文“干嘛苦着个脸。”

刘耀文“不待见我了？”

千洹“我没有。”

白嫩的脸庞委屈地皱巴成一团打在刘耀文的心头，随之化为糖渍的泡影。低身凑近她顺垂的双眸，睹出肿迹，眉宇间瞬时染上忧虑。

刘耀文“眼睛怎么肿了。”

千洹抿紧唇瓣，半晌不出声气。刘耀文微升愠颜，双手紧握住千洹的肩头。

刘耀文“你爸又喝酒了？”

千洹还是缄默着，脸上显出伤情。怒不可遏，刘耀文转身想去替千洹找回公道，却被其握住腕处不得前步。

千洹“我没事，你别去找他。”

刘耀文“千、洹，”

刘耀文“你是不是傻？”

千洹欲言又止，低着头不敢和刘耀文直视。她知道刘耀文现在一定很生气。

刘耀文“真没事？”

千洹乖巧地点着头，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指尖。

头顶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刘耀文“下次他再这样就来隔壁找我，知道了吗？”

千洹愣了一下，遏制住心头泛升的酸楚，笑靥如花。

千洹“知道啦。”

刘耀文“我送你去学校吧。”

指尖点了点表盘里分秒清晰的时间，引起千洹注意，提醒着如若她骑单车就来不及。

千洹想起了他那彪悍的机车，转而疑惑地问道。

千洹“你今天不上学吗。”

闷声发出一声嗤笑，刘耀文屈指轻轻敲了一下千洹的额头。

刘耀文“你看我哪天准时到过。”

千洹“可是…”

刘耀文“哎呀别可是了。”

刘耀文“再废话你今天必迟到。”

刘耀文边说着边拉着千洹的手腕将她带到自己的机车旁边丢给了她一个头盔。

刘耀文“戴上，安全。”

千洹迟疑了半晌，还是顺着刘耀文的意思坐了上去。她看着刘耀文的腰身，咬了咬下唇，紧紧地攥着他外套的衣角。

意识到她的紧张，刘耀文微勾唇角抿唇轻笑，发动了车子后才悠悠地说道。

刘耀文“别紧张，甩不出去。”

千洹有些幽怨地听着他戏谑的声线。明明知道她胆子小，更何况她还第一次坐他的机车，怎么可能不害怕嘛。

直到了校门口，千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懵懵地取下头盔，对刘耀文说着谢谢的时候灵魂都仿佛游离于躯体之外。

刘耀文“这么害怕啊。”

意识到刘耀文的打趣，千洹幽怨的小眼神便落在了他的身上。刘耀文只觉得可爱的紧，上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

刘耀文“多坐几次就没事了。”

千洹“不要。”

她才不会想要再体验一遍提心吊胆的模式。

刘耀文“好啦，别生气了。”

刘耀文“快进去吧，待会儿迟到了。”

千洹“知道啦，拜拜。”

刘耀文“嗯。”

千洹走了几步后还回头冲他挥了挥小手，刘耀文隽秀的眼尾都止不住泛滥的笑意，举起手朝她回应着。

直到视野范围里没有她的身影，刘耀文才驱车驶向京汕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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彣是一篇不怎么正常的青春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