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摇

进了教室童扬才恍然想起耿牧野的事，夏诺没提，他自己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愧疚地摸了摸脑门，随后又淡淡笑了。

“童扬童扬！”宅宅举着本书凑到座位边上，鬼鬼祟祟道，“咋样？”

“什么？”

“考试啊！你不是昨天考试吗？”

“哦。”童扬坐直身子，“就那样吧。”

“那……周末有空没？一起吃个饭？”

扭头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就我俩？”

“额……可以多叫点儿人，你看！”

“再说吧！”童扬收回视线，宅宅也就没再问，半蹲着快步回了自己的座位。

正好葛毅那边也约了，倒也不是不能去。

"对了忘记问你了，耿牧野那事解决了么？"晚自习照常窝在体育馆二楼的角落里，童扬把书包垫在屁股下面坐着，长腿伸展，夏诺也是这个姿势和他并排坐在窗户下面，倒是有那么些养眼的画面。

"应该是吧。"夏诺抬头，用手拨了拨童扬额前的头发。

童扬轻笑着捉住夏诺的手，"那个陆桐……是谁啊？”

“我没见着人，就知道是高一5班的。”

“那你咋把他带进学校的？”

“借了张校园卡，校服外套一套，头一低就进来了。”

童扬没再问别的，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夏诺笑着抓住按在腿上，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俩人哧哧笑了会儿，就各自做题了。

单词一个一个输入脑子里，并没有觉得内心多么有底气，倒是愈发的心慌起来，只觉得好像是最后的音符，谱写着终章。

有的话题真的是连在脑子里稍微过一过，都觉得没谱儿。他不想提，也不愿想。

一字一句都在提示着未来将近。

等待托福成绩的日子里同样觉得异常的难熬，就像是一个复杂的矛盾合集。既想有个好成绩，可以一次就达到想要的分数，不用再挣扎于抢考位和无尽的复习中，能让夏诺也觉得自己是有那么一些水平；又觉得自己没怎么复习好，考试的发挥也相当的糟糕，大概率是个低分，拿着这个成绩，都不怎么好意思跟夏诺说出口；还有一丝侥幸，盼着有转机，未来的转机……

"别这么紧张，没几个人一次就考到想要的分的。"夏诺把笔记本合上放在一边。

童扬已经是第四次打开查分的网页又关上了，还是没有看到自己的分数。"也不是紧张……就……有点儿吧……"

夏诺笑起来，"没事儿！别慌。"

靠在他肩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没慌……"

夏诺抬手捏了下他的鼻尖，轻笑一声，继续做他自己的卷子去了。

闭上眼睛，有那么一句话就要脱口而出了，最后还是卡在嘴边。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他自己呢？

想过吗？

最后还是童扬自己在家看的成绩，没达到预期，却也在意料之中。

童扬把笔记本合上靠在床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班级群里正在热火朝天讨论着下个月去香港考试的安排，童扬没有心思，看不进去一个字，蒙上被子缩进被窝里。

成绩也就那么回事，他不知道是不是在为成绩心烦，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因为成绩这么心烦，甚至不知道是庆幸成绩不理想还是失望。

他为自己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心烦，更为导致自己有这些想法的初衷魂不守舍。

出国是这么些年来唯一的目标，也为此做了很多。像他这么一个，啥事都不做争取，啥事都随它去吧的人，已经可以算是使了老大劲了。

现在动摇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