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单方面认为,他和马嘉祺又可以当一辈子的好兄弟了。
因为马嘉祺最近一个多礼拜,再没有对他流露出任何一点‘奇怪’的痕迹。
最开始两天丁程鑫还有点夹着尾巴做人,战战兢兢的。再过了两天,看马嘉祺神色日常,他就像那温水里煮的快熟的青蛙,自顾自泡起了澡,也跟着放松起来。
他一边泡在热水里,还一边心想,马嘉祺就是牛,果然说放下就放下,是个狼火。
眼下他靠在马嘉祺背上,啃着马嘉祺好不容易允许他吃一串的烤串,肉丸子和年糕串起来,烤得软软脆脆,还刷着特制的酱料,丁程鑫心到飞起。
而马嘉祺在仔细审查他这次的考卷。
不过他无所畏惧,他这次考试班里进步了五名,年纪前进了快一百名,连他爸妈都特地打电话说他最近真努力,累不累。听到是马嘉祺补课补上来的,更加高兴,商量着春节回来和马嘉祺见见面,感谢这个好心的小同学。
丁程鑫吃掉了最后一个肉丸子和烤年糕,幸福地打了个小小的嗝,又不要脸地凑过去
丁程鑫马嘉祺,这个周末我想吃你做的炸排骨。
他无意识地在马嘉祺背上蹭了蹭脸,软绵绵肉嘟嘟的脸颊,触感透过单薄的衣衫传过来,马嘉祺无声翻了个白眼。
马嘉祺这次考试有进步,想要什么奖励吗?
马嘉祺侧过头问他。
丁程鑫眼睛一亮
丁程鑫我要吃变态辣火锅和大桶的冰淇淋。
马嘉祺驳回。
马嘉祺冷酷无情。
丁程鑫那没了。
丁程鑫失落地缩回去,像个被抢走了肉骨头的小哈士奇,蔫不拉几的,碎碎念着马嘉祺不是人。
马嘉祺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其实丁程鑫偷偷摸摸吃了他又怎么能管的住,可这个小呆子一天骂他八十次,却都乖乖听话不吃。
马嘉祺那你要不要去放烟火?
放烟火这事是前两天丁程鑫提及的,他们靠在一起看日漫,里头有日漫的经典项目——烟火大会。丁程鑫就回忆起了小时候,那会儿倒没有禁止燃放烟花的禁令,但丁程鑫身体不好,只能趴在窗子上看别的小朋友跑来跑去。等他长大一点呢,好了,不准燃放烟花爆竹,想去郊外玩宋亚轩那个小懒鬼却往被子里一钻,只露出两个白白的小脚丫冲着丁程鑫。这事儿就这么耽搁下来。
丁程鑫来劲了
丁程鑫去哪儿放啊?公园可不行。
马嘉祺去我外公留给我的那个院子,在郊外,很偏。不会打扰到别人。不过只能放那种小的,大的不行。
他揉了揉丁程鑫的头发
马嘉祺 给你做了炸排骨再带你去,那个院子我常打扫,如果太晚可以住下。
丁程鑫心花怒放,看马嘉祺也笑眯眯的,想浑水摸鱼、
丁程鑫我还想再来个烤串。
马嘉祺温柔地摸摸他的头
马嘉祺梦里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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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是决计想不到,马嘉祺把她拐出来到小院子里放烟花,是准备给她表白的。
她要是知道估计宁可抱着院子里那颗梅花树不撒,也不会跟着马嘉祺踏出家门一步。
马嘉祺自己私底下想着,也未免有点脸热。他看着再是冷静自持,成熟的不像个十九岁的少年人,也会有为了一个人辗转反侧的时候。
丁程鑫是第一个。
他年幼时父母就离婚了,最开始那几年其实是跟的妈妈,偶尔去爸爸那里过两天。但他父母都是绣花枕头,长了一张好皮囊就习惯了游戏人生。他不到10岁的时候,就学会听见屋内发出暧昧的男女声音的时候,自己挂着钥匙站在楼道里。一直到外公外婆把他接出来,教他礼义廉耻,他才明白了人间种种。
后来打工这副继承自父母的好相貌也给他惹过不少麻烦,他一度快被逼成性冷淡。异性和同性之间的交缠他都一清二楚,打工的时候有人在楼道里偷情,他也冷静地说借过,看见肉白的身躯交叠在一起,除了反胃什么也没有。
遇上丁程鑫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也是可以喜欢人的,他那颗十九岁的心还没有变成枯木,一场春雨洒下来,也能颤颤巍巍地长出新芽。他躺在自己狭窄的床上,今天他和丁程鑫各自回自己家住,看着外头朦朦胧胧快要亮起的天光,想起丁程鑫圆润天真的眼睛,牙齿像小贝壳一样雪白整齐,叫他名字柔软多情。
他对她是有欲望的,最原始最恶劣的欲望,想要她只对他一个人笑,也想看她在他怀里哭,哭到泪眼朦胧,满脸潮红,却还只能无助地依靠着他。
马嘉祺望着天花板,现在还是早上四点钟,但他知道自己是睡不着了。
他漫无边际地想着,告白还需要什么?其实他在这方面真的没什么经验,对他感兴趣的男男女女数不胜数,都是不等他开口就要扑上来。他还真的不太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去讨另一个少年人的欢心。
烟火是丁程鑫喜欢的,还要给丁程鑫带零食,怕他饿。玫瑰花要不要,好像电影里头告白都有
他皱着眉头想得费力,一丝一毫都不敢掉以轻心。可他过了一会儿,又在心里,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其实他准备得再多,终归也是无意义的。
他心里明明清楚的很,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丁程鑫都是会拒绝的。
剩下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是丁程鑫被掉包了。
他准备上再多,也不过是为自己失败的告白装点落魄罢了。
可他别无选择。
他必须这样做,必须去逼迫丁程鑫,认清自己的心意。
马嘉祺闭了会儿眼睛,权当闭目养神,心里却有种难以言喻的,对自己的厌恶。
他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