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黄昏,你可知我又梦到了你的死。
又是一次黄昏的梦醒,这倒是让我想起了那一年初梦他死时的情景了。
你是谁?为什么总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你是不是对我很重要?可是我为什么看不到你的脸?
从梦里挣扎出来,泪水早已浸湿了枕头。不用照镜子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成了花脸猫了。伸手想要擦干眼泪却越擦越多到最后也懒得管了,用手抱住支起的双腿将脸埋进那一块被子里任凭眼泪往外流。
“风雾,你会把所有人都害死的。”
这是在梦里他告诉我的。是了,如他所言,我已经把所有人都害死了。先是父母,再是朋友,最后是他。现在的我什么都不剩了。
“江虞诚,我都说了,这事不是我干的。你为什么不信我?”
我双手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很响,质问声也大的整栋楼都能听到。一些路过的军部里的人有心的都会往办公室里看两眼想要知道怎么回事。却都被我瞪了回去。
“风雾,这事不是我处理的,我也就是传个话,有事你和上峰去说。”
他如是说道,目光也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我有些怀疑这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江虞诚了。他似是看出我的疑惑很快又恢复到原来的态度。
“风雾,你和我闹没有必要,这事是直接报给上峰的,就连我都没看到电报。”
我有些将信将疑,在这军部里谁不知道,除了情报组的话谁的话都不可信,就算是再亲近的人也是如此。
“江虞诚你知道的,我没有闹, 这事我根本就没做,我凭什么要承认?”
是了,我没做的事我干嘛要承认。若是我承认了这事就会全部都压在我一个人的身上,倒是我想要翻身都难。而他们呢,却可以无所事事一般让我这个替罪羊代替他们受罚。
“虞诚,你是知道我的,不如你把我放了吧,有什么事等我料理了军部里的几个畜生再说。”
我看着他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嘴里好像还念叨着什么,我去问他也不说,等我想开口再问他就让我回家。
最后我是怎么回家的我也不清楚。只记得是被人强行塞进车里,再回神时就已经在家里了。风淋就在我旁边。后来风淋告诉我江虞诚说这三天不让我出去,还让人看着我,一切的东西也都是由他的人买回来在给我。
我忍了三天,也就当给自己放了个假。三天之后我家门口的人都撤走了,走时那个头头还给了我一封信,说是江虞诚让亲手交给我的。
看着远去的人,我拆开了那封信,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自心底蔓延开来,让我有些害怕。我不敢打开折叠好的信纸。
“姐,刚刚……”
风淋的话说道一半就不说了,我转头看着她示意继续说下去。
“刚刚走的哥哥告诉我说虞诚哥死了……”
说到最后风淋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到。可我听得出这话还有后半段,而这后半段应该就在这信里。
我颤抖着手打开信纸,里面只有寥寥几句:
风雾,我走了。以后没人拦着你了,你也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了。你要保护好风淋,说不定下一个就是她。当然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别再受伤了,不然可没人把你抱进医院了。
信到这就结束了,写的匆忙,似乎还有话没写完。
“江虞诚!你个混蛋,干嘛替我去死?”
是了,他看了我三天,这三天里他去了军部,替我去死。可是他不知道,他死了之后我就真的除了风淋什么都没有了么。
梦到这里就醒了,梦里的那句话还在脑海里回响,我的眼泪也越流越多。江虞诚,你到现在都还不原谅我么?托梦都要告诉我我会把身边的人都害死,最后一无所有么?你还真是个混蛋啊。
江虞诚,你就是个混蛋,用我对你的那点朋友之情让我来记住你。可是你知道吗,这一晚我觉得比谁都狼狈。
想想那时候的我还真是可笑,怎么说也是朋友,死了记住就是了,还要去怪他……哎,罢了。都已经这样了,以前的事不去想了。我想你也是这么想的吧,江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