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雾

人道是，三月看桃花，树下饮酒，好不自在。九月看秋菊，花前饮酒，好不逍遥。

 现在窗子前，伸手挑起窗帘露出一条可以看到外面的缝隙。透过这道缝隙看着院子里特地圈出来的地方。那里面是自己种了好几年的菊花，若是细想也想不起到底是什么时候种的了。

 “小雾，起这么早啊，是打算去接谁？”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声音，不用看都知道是谁了。伸手摸出上衣口袋里的烟，倒出来一根叼在嘴里，却没有去拿火柴点燃。

 “小雾，听小生一句，少抽烟吧，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听他这话，勾唇轻笑，却还是没听。只是转过身看着窗台看着他。

 “我说老妖怪，你这话都在我耳边说了四五十年了，你见过我听的么？”说完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啊，老妖怪。你是不是来的太早了？咱们喝酒赏菊是在傍晚。”

 “小生当然知道。不过，小雾，你看那窗外菊花在此时开放不也好看么。”

 他这话倒也不无道理，清晨的菊花刚开，上面还有露水，和傍晚的倒是形成了一种对比。

 “老妖怪，你对菊花还有研究？”

 看着他挑了挑眉。他笑了笑没说话，只安静的喝着茶。这老妖怪又想干什么？问他也不说，到底是有没有研究？这些问题没问出口，毕竟这老妖怪活的太久了，问了他若说有，那不就等于白问了么。

 想到这迈步往外走，那老妖怪在这时候开口了。

 “小雾，你花丛里的那多白菊留着碍眼，还是早点拔了的好。”

 听他这话顿住脚步，闭目沉思了一会才开口答道。

 “老妖怪，这花你就别惦记着让我拔了。你也知道这白菊什么时候才能用到。”

 说完再次向外走，却不知何时那老妖怪已来到面前，伸出他的折扇拦在门口，不让出去。

 “小雾，我知道白菊为何意，可你若是真放纵它，早晚有一天会害了你。”

 轻声“啧”了一声倒也没在意他的话，伸手将他的折扇拿走，走出门去。

 “老怪物，你信不信说不定这朵白菊以后会来祭奠你？”

 他没回答，只是叹了口气，慢慢的往外走。虽说心里清楚这花未必真的会用来祭奠他，但还是觉得自己说的那句话过于言重了。

 算了，反正他听了也会当做没听见，自己在这里别扭个什么劲。想到这，打消了脑袋里想要对他道歉的想法。

 “小雾，这花我也赏过了。安徽那边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转头看了看他，脸色似乎不太好，也没太在意，只当是他担心安徽那边的事情。便点了点头，示意他若是真的着急就走吧，不用管我。

 “小雾。来年三月来安徽，我带你赏桃花，请你喝美酒。”

 “好！”

 一听有酒自然是会答应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在走之前提到来年的事，但既然答应了。那便是要去的。

 老妖怪，我们来年三月再见，希望那时你我还是这般关系，并非刀剑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