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救兔子就得把白蛇杀了,我要是不杀掉白蛇,那兔子就会被它吃掉了。”白衣男孩秦朗此时心中在犹豫,因为他既想要兔子得救,又要不伤害白蛇,在他心中,一直便拥有一种不伤害生命的执念,仿佛从他记事起,便有了。
“秦朗,你快点啊,小兔子快没命了!”黑衣小男孩喊道,他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心中只有杀白蛇救兔子的想法。
小孩子的心中只有好坏之分,而在他的印象里,像蛇这样的需要杀生果腹的生物,自然是归类到“坏人”中了。
而此时的秦朗还在犹豫,黑衣小男孩见状,一把夺过长剑,手中挥舞一通,白蛇便被他斩成了数段。
“都怨你!这小兔子也死了!”黑衣小男孩将白蛇斩杀之后,发现兔子已经是在地上不动了,原来是已经被缠死了。
“楚魂,我也不想这样,我只是想让它们两个都活下来,没想到这样啊。”白衣小男孩委屈的说道。
“唉!你总是这样,什么都舍不得杀,家里杀只鸡你都拦着!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我现在就想揍你一顿!”楚魂恨恨地说道。
两人将兔子的尸体埋葬后便回家了,在秦朗的要求之下,也将白蛇埋了个坑。要不然依着楚魂的意思,这可是不错的两道菜,纯天然。
这两个小男孩自然便是秦啸风和楚天南的孩子,林青当日逃到晋国后,便按照秦啸风所留的地址,与秦啸风之妻邱锦汇合。
为防止被申屠家灭口,两人商议搬至关山山麓之中隐居,将两个孩子抚养长大。在那之后,晚怀孕的邱锦竟是早产,这就导致了秦朗比楚魂要大上一个多月,依据秦啸风和楚天南的约定,自然便是秦朗为兄了。
再加上秦朗自幼便是爱好习武,心思又比较细腻,所以修为要比楚魂强上一些。
……
两人走后,树林中现身出两个身影。
其中一人着一黑色粗麻上衣,配有褐色长裤,并有绑腿,黑色长发挽成一个发髻,以布条绑起,眉眼宽厚,且留有黑色的胡须,一副农民打扮。尤其是那一双眼眸,给人一种极其温和之感。相信绝不会有人怀疑这是一位稳重淳朴之人,自身更是毫无浩气波动存在。但他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岿然不动,天人合一之感。
另一人着一暗红色黑襟冠服,花白长发挽于脑后,并系有黑色丝带,剑眉朗目,双目炯炯有神,并有花白的短胡须,俨然一副官员打扮。与身旁的农民打扮的中年人不同,此人细细看来年龄似是年长一些。全身透漏着一股严肃,冷傲寂然之感,但却又与寻常暴君酷吏的凶戾不同。
“想不到这世间竟还有如此博爱的后生,真是善哉啊。对于山间野兽尚有兼爱之心,倘若来日细加培养,定能在这乱世里为世人谋得一时安定!”其中那衣着简朴的中年人说道,眉眼间对刚刚秦朗的赞许是未加掩饰的。
“墨兄此言差矣,如此优柔寡断之人,终是难堪大用,倒是刚刚那名唤作楚魂的晚辈,杀伐果断,做事毫不拖泥带水,是个不错的后生。”那冠服之人说道。他向来是一名杀伐果决之人,自然是对楚魂刚刚的行为有更大的认可。
“韩兄乃是出身司寇,掌刑狱多年,自是对于楚魂认可更多。我而我行于列国多年,见惯了世人之间的尔虞我诈,自是对这秦朗更为认可。”墨姓之人笑道,他倒并不反击对方,只是说出了其中缘由。
他一向主张兼爱世人,众生非攻,自然是在与人交往之中也会注意。
“呵呵,墨兄所言甚是,这楚魂身上有一股我很熟悉的气息,不知与当年骗我剑的小子有什么关系,待我等事成,定要回来查看一番。”冠服之人笑道,说到最后,确有一丝尴尬之色。
当年他于世间游历,曾遇一男子,他见才起意,欲要收为徒儿,奈何那人自视才高,竟与自己打赌。
结果自己赌输了还将自己的佩剑赌没了,这也一直是那几位老家伙嘲笑他的一个事情。
“韩兄,佩剑之事,还是早些解决为妙,失了宝剑,此次论道,恐怕你又要垫底了。”墨姓之人说道。
“我等五人每隔十年便寻一仙山福地论道,为的岂止是那一瞬间的输赢,更多的是各位兄弟难得一聚的欢乐,以及对天地至理的顿悟!”
冠服之人说道,言语间却是带有一股畅然之意。
“韩兄能有此感悟,想必是对于天地至理也有了新的明悟了吧。”墨姓之人,轻抚胡须说道,他心底是有一些惊讶的,要说参与论道之人,谁的好胜心最重,那无疑便是眼前这位。
这位冠服之人名叫韩定申,乃是一代法宗,曾任被辽国灭掉的燕国司寇,在任之时,主张万物有法,循法而行,曾创立了一套法律,使燕国从一弹丸小国发展到坐拥泸洲与登州的大国,被世人称作法宗,要知道如今这浩渺大陆也不过是只有五洲之地!甚至那传说中的西鹤洲还被关山阻绝常人无法逾越。所修炼的究天神术玄奥至极,一招万法归宗更是世间鲜有敌手。
这韩定申性格冷傲寂然,好胜心极强,真是难以想象他竟然也能有此不争胜负之心。
“墨兄过誉了,我等便于关山之上见分晓吧!”韩定申失笑道,论道之人中,唯有这位墨姓之人与他交往最密,他的实力,韩定申可是十分清楚。
这位墨姓之人,全名墨尚同,被世人尊称为巨子。曾经就是一位楚国的木匠,后来纯靠自身天赋与悟性自创上灵神法,一招天志明鬼,一招祭出,山岳可平。
向来主张的便是兼爱世人,众生非攻,想当年晋楚交战,墨尚同曾于两军阵前劝止,却被无视,一怒之下,祭出佩剑昆吾,一招天志明鬼,硬是将在两军阵前斩出一道宽数十丈,深数十尺的沟壑,生生将两军隔开。见此大能,晋楚两国战事也是烟消云散。而那条沟壑便是如今那自云岭而起西至南海的萍水!也是如今晋楚两国的国界。
两人又言语了片刻,便消失在了原地。
关山之巅,太浩峰。
今日的太浩峰天朗气清,并无风雪,朗日与周围的皑皑白雪交相辉映,与昔日的风雪交加相比,算的上是天气尚佳了。
只见这太浩峰上竟有五座三尺高的白玉石台,就那么静静地立于雪中。除了一个石台之上端坐一人外,其余四座皆是空台。
只见一人一身天青长袍,一头道师发型,发髻上插了一只青玉簪子,留有些许长髯,双目微闭,端坐于白玉石台之上,仙风道骨之姿,宛若天穹上的谪仙人。
不一会,见此人双目睁开,连周围的风声都静了下来。
“各位道友,近皆现身吧。”见此人爽朗一笑缓缓道,言罢,便见另外五处石台上的身影缓缓浮现。其中两人赫然是刚刚的墨尚同和韩定申。
“天师向来可好?”开口之人乃是位于被称作“天师”之人左侧的一位,只见此人一身姜黄长袍,一副教书先生打扮,语气十分柔和,给人一种极其舒服的感觉。
“甚好,多谢夫子挂怀。”天师笑着回道。
墨尚同和韩定申也皆和天师问候。
“李之玄,你这一把老骨头倒还真结实啊!”开口之人是一女子,着一身青衣,一头黑发如瀑背于身后,肌肤胜雪,风华绝代,不施粉黛,仍胜却人间佳人,眉眼间虽藏有沧桑,但此时看向李之玄的眼睛里却有一股发自内心的喜悦。
若非她那明显带有沧桑的语气,相信谁都不会以为如此绝色佳人,竟是一位可令天地生变的绝世强者。
“看来这十年岁月,神君亦是没有虚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