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小儿,如此小事,竟至于此,你可知罪!”人未至,声先到,就在这话将将说完,一黑衣老者出现在了申屠师身旁,却是负手而立,并无援救之意!
“噗!”又是一口精血喷出,只见楚天南手中浩气长剑再次向前推进,申屠师手中的黑色盾牌顿时破碎涅灭,长剑顿时贯穿申屠师身体,竟是直接将申屠师切开了!,切口处未有一丝血迹,竟是光滑如镜。
可见楚天南手中长剑之威!
“老祖宗!你~”申屠师话还没有说完便没了声息。他万万没想到老祖竟会袖手旁观!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申屠威冷声道,手臂一挥,申屠师的尸体竟然就被他彻底抹除了!
“乾冲巅峰!你是申屠威!”楚天南见到黑衣老者时惊呼出声!之前他在全力一击以求击杀申屠师,此时方才注意到这一老者。
只见老者一身简朴黑衣,不带任何装饰,身材修长,却是精瘦至极,须发皆是花白,却是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用一黑色眼罩挡住。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周边浓郁到仿佛要凝成液体的浩气给人一种极致的压迫感。
见到老人装束,楚天南顿时记起年少时楚熊曾对其说,申屠家曾有一位大能修为高达乾冲巅峰!乃是楚熊爷爷时的大将军,曾在四国混战之时,以一人之力连杀的辽、晋、齐三国大将,名震天下。这申屠威也是楚天南年幼之时所尊崇的!
当时的楚国也是凭借申屠威,夺回了天云关,山海关和玉门关,从而有了今日的太平,要知道以前三关未曾收复之时,晋人、齐人如若南下,便是一番血雨腥风!楚国是毫无抵抗之力的。
“小辈,今日你便交代在这里吧!”申屠威话完便是一波凌厉的攻势直取楚天南。
他可是知道刚刚宗人府内的那一道一闪即逝的白光意味如何的。那可是伏吟阵!可以远距离移动的!
显然他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的,虽然他在申屠家的地位不低,以至于刚刚他甚至可以不救申屠师,但是却不可以违背申屠刚的意愿!
毕竟申屠刚才是现在申屠家的家主!
“要想过去,唯有先杀我!”
“玄天剑决,破灭决”
楚天南低声说道。如果在看到只有申屠师时,他还有一丝侥幸逃脱的想法,那么此时他便彻底绝望了。
在申屠威面前他将没有一丝机会,用出这玄天剑决的最强一招,心里满是在想只是见不到我那孩儿了。
只见楚天南重新在手中用浩气凝聚出了一把普通的长剑,毫无气势的直奔申屠威,仿佛是被风吹在天空的柳叶一般,飘然而至申屠威面前。
“雕虫小技!”申屠威见此时的楚天南竟胆敢反抗,甚至是用出了如此的招术,颇有蚍蜉撼树之感,他的骄傲使他没有去防备楚天南这一击。
仅仅是虚空向剑锋拍出一掌,想要以一掌之力直接震散楚天南的浩气长剑。
“嗤!”就在掌剑相交之际却是听到如此一声,这声音就像烧的火红的铁器扔到水中一样。
“啊!”紧接着便是申屠威的一声痛苦的惨叫,只见楚天南那一柄浩气长剑竟是直接穿透了申屠威的手掌!
申屠威只感觉手掌被穿透了,并不同于刀兵之伤,而是一种气体的感觉,但是手掌确实是有剧痛传来。
“小辈,你这功法确实玄奥,如若交出,老夫可允你死的痛快些!”申屠威从未见过这浩气凝剑有如此神力的,顿时起了觊觎之心。他虽是达到乾冲境巅峰多年,却是至今未曾突破,是以对一些玄妙功法甚是急切。
“申屠前辈,天南年少之时常以您为表率,事事皆从您当年行事之风,为何今日反生异心,反我大楚!”楚天南终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
自从被关宗人府,他便再无心其它,只想与相爱之人走过余生,甚至还有秦啸风不是来访,可以一醉方休,但不知为何,今日突生异变,先是三将前来捉拿,后又是三将反戈到身死,一切变化的都太快了。
但任是楚天南退出庙堂多年,心中也是明白,申屠家,反了!
想当年,申屠家从申屠威以武力起于疆场,后又逢申屠家几辈衰败,虽是兴衰有变,但却从未生异心,申屠刚曾与楚熊结拜为异姓兄弟,申屠师更是曾与自己横越关山,更是为救自己,不惜“身死”,为何如今却是举刀兵反叛!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楚家的王位坐的太久了,楚熊尚还算一代英主,楚天东却是资质平庸,倘若将这一国之民,交于此人之手,难当大任,如今天命在我申屠家,自是不再推辞!”申屠威答道,言语之间大义凛然,仿佛是为了万兆生民。
“如今,辽晋刀兵不断,民不聊生,齐国世子争位,朝局动荡,肃清万里,总齐八荒,将来一统天下,必是我申屠家!哈哈哈哈!”申屠威说到后面神情已是有些癫狂,倘若这时有任何一位太浩境强者在此,都会清晰地发现,申屠威此生都不会迈出那一步了。有如此世俗之念,岂能感悟太浩至理!
“而你大楚王室,将是颠覆在我申屠家手中的第一个!”申屠威继续说道。
“父王待申屠刚如亲兄,对申屠家更是极尽照拂,未曾想尔等狼子野心,竟反生异心,枉我父王以国士待之,楚某虽是王室罪子,仍不敢做出反叛之事!今日,我虽死,然他日忘申屠者,必我楚室后人!”楚天南语罢举剑便刺,手中浩气长剑却是有明显的虚幻了。
刚刚的破灭决乃是楚天南传道之师的最强一击,曾告诫楚天南,若无一击必杀之信心,绝不得用此杀招,因为此招一毕,全身浩气必然去其八九,乃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招。
如今楚天南自知出逃无望,但仍是举剑刺出,他还记得当年楚熊对他说的话,“大楚王室,岂有自缚之人!”
“小辈!你倒还有一些骨气!不过你以为,区区伏吟阵便可救得你的家室吗!老夫今日便不杀你,必让你与家人一同赴死!”申屠威见楚天南虽是力竭,却仍有此表现,心中竟升起一丝赏识。
只见申屠威双手虚空结印,然后右手一章于身前拍下,楚天南那边竟是出现一虚空手掌,楚天南此时那还有力抵抗,顿时被拍的昏死过去。
申屠威一挥袖,楚天南便消失了,于是飘然到宗人府楚天南的院落内。
“伏吟阵,未曾想这失传已久的阵法竟是在此遇到,然我早已步入乾冲巅峰,窥得一丝太浩之意,去去阵法又岂可逃离我之手掌。”申屠威心道,只见他手掌虚空一探,房间中顿时出现些许血迹,然后汇为一滴。
将这滴血液握于手中,申屠威便消失在了宗人府内。
天云关外,云岭,天云涧!
密密麻麻的竹林中有一条小道,旁边是半人高的野草,晚风吹的野草与竹林来回摆动,此时正有两人在其中奔袭,近处一看,方知乃是一男一女,其中男子已是满身伤痕,破碎的衣袖里,鲜血宛如小蛇一般流淌,男子却来不及止血,面色宛若金纸。
女子着一身青衣,年龄似是三十出头,而手如柔夷,肤如凝脂,虽此时正在奔袭,眉目间尽是焦急与悲哀,但仍可觉察此女定是人间绝色,单是那一双宛若秋水的眸子,便是羡煞寻常帝王妃!此时更明显的是她那臃肿的腹部,显然是已经怀孕不少时日了。
“小风,我们先找一处静谧之地给你疗伤吧,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再不止血你会死的!”青衣女子对身旁的流血男子说道。
这一男子赫然便是借伏吟阵逃离的秦啸风!那他身旁之人也便不难推测了,正是楚天南托付之人,也是楚天南的妻子,林青。
“不可!大嫂,我们今日必须穿过天云涧,横渡青江,进入晋国境内,只有到了晋国,我们才真的是安全了,要不然我们绝难逃杀身,文牒我皆已备好,包括,”说到这里秦啸风顿了顿。
“包括,我的遗书,望大嫂来日定要将其交于我妻儿,为父报仇!”秦啸风明知今日凶多吉少,在宗人府前已与楚天南,司徒章三人传音议定,由最强的楚天南协司徒章断后,由他互送大嫂离开,为大楚留一丝血脉。
今日虽是逃出生天,但他仍觉得心神不定。遂提前备好了书信,心中已是打定赴死之心。
林青见此,虽是心中不愿,但想到与楚天南的孩儿以及秦啸风坚定的眼神,也不在做儿女之态,她本就不是扭捏之人,想当年她也是江湖上人称青慕侠女的一代剑客!
二人继续在林中穿行,风声亦未曾停歇。
“大嫂,你先过桥,如若过去便传音给我!”
二人行至天云涧索桥,秦啸风对林青说道,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天云涧极为宽阔近于百丈,若二人过桥之时,被追兵追上,一旦断桥,则二人之命休矣!
“小辈休走!”正在这时从竹林那一边传来一声急呼!
“快走!”秦啸风闻声赶忙催促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