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婚纱照

筒子楼的阳光并不怎么充足，一眼能看到底的屋子很是昏暗。

“啪嗒”

顾恒川按开了灯，暖色的灯光顿时充盈着整个空间。

也许是因为早上顾恒川离开时收拾过，家里和上一次宁依晨来时完全不一样。地上没有酒瓶，水泥地只有本身的斑驳。桌子上也很整齐。

顾恒川总是努力让这个家，在顾庆国和李秋兰都不在时，维持住一个正常的“家”的样子。

这是他的坚持，也是他的挣扎。

沙发不是流行的布艺沙发，而是几乎是上世纪款式的老沙发。这个家装修得很复古。

“你坐，我给你倒杯水。”

宁依晨坐在了沙发上。厨房就在一墙之隔，因为李秋兰和顾庆国都不做饭，所以常年保持整洁。

“我能转一转吗？”宁依晨问。

“当然。”

几十平不到的小屋子，没什么好转的。

次卧，也就是顾恒川的房间，很小。放下一张床，一套桌椅，一个担任了多个职位的架子，便塞得满满当当。

宁依晨看着这间卧室，想象着顾恒川放学回家，在这里学习、在这里休息，便不禁喜欢上了这个小卧室。

“很小吧，只有你卧室一半大。”顾恒川笑着说。

“很温馨。”宁依晨评价道。

主卧还挂着李秋兰和顾庆国的婚纱照，两个人幸福地依偎在一起，还没有如今的剑拔弩张之势。

“他们那个时候看上去挺般配的。”

照片上的顾庆国还没有发福、变得油腻，至少也称得上那个年代的“板正”。

而李秋兰，她即使中年，也是徐娘半老，年轻时更是称得上风华绝代。照片上的顾庆国深情地看着她，两个人郎才女貌，像是能幸福地过一辈子。

谁都不会想到，他们最后将自己的生活经营得一塌糊涂。

“我感觉她有点眼熟。”宁依晨看着李秋兰的照片。

“是因为没有完全忘记吗？你上次来的时候，看见过我妈。”顾恒川道。

宁依晨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没有完全认可这个解释。

她转身想要离开，谁知不小心碰到了一旁沉重的红木柜子。柜门很松，几乎完全合不上，这一碰，它便敞开了。

“没事吧？”顾恒川扶着宁依晨的肩。

“没事。这个柜子……”宁依晨看向柜子里。

里面装着许多杂物。各种证件，日用品，还有落灰的相册。柜门里面还贴着已经褪色的“囍”。

“这里面会有你的照片吗？”宁依晨看着相册。

“也许，会有吧？”顾恒川厌恶他的父母，自然也很少踏足这个卧室。他没有动过里面的东西，更别提这些相册。

两人把所有相册都拿了出来。

显然，这些东西已经很久没有人动了。每一个都有浓浓的年代感。

“这是你的吧？”宁依晨拿出一个比别的大出一倍的盒子。盒子上写着“满月快乐”。

里面是一个很有质感的相册，一页都有几毫米厚。

光滑的页面上，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穿着肚兜，躺在摇篮里，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