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实话

宁依晨并不知道顾恒川那边所发生的一切，只是看到了他【好】的回复后，高兴地决定了会和的时间与地点，然后在日记本上郑重地写下了这件事，含着笑意睡着了。

顾恒川收拾好了去图书馆要用的东西，看着相机，神色复杂。最后，他还是把相机放在了背包旁边。

第二天，宁依晨准时出发。

虽然连去过几次的图书馆该怎么走都记不清楚了，但宁依晨跟着导航，丝毫没有被影响到好心情。

两人集合的地点是在图书馆门口的一棵老树下。宁依晨远远就看到了树下熟悉的身影。

她高兴地挥了挥手，向着顾恒川跑去。走近了，却发现一丝不对劲。

【你的脸，怎么了？】看着少年左脸上略有些突兀的红痕，宁依晨的心顿时一紧，担心地问。

顾恒川愣了一下，下意识捂住了顾庆国那一个耳光留下的印子，笑容有些勉强，“没什么，可能是侧着睡睡的。”

他心绪复杂，竟然没有注意到巴掌印还没消下去。自从他长得比顾庆国都高，顾庆国已经很少会对他动粗了。然而这一次要命的疏忽，几乎是直接将他不堪的家庭摆到了宁依晨眼前。

宁依晨有些不太相信。还想写什么，顾恒川却抢先开口，“啊对了，你看看我带了什么？”

顾恒川举起脖子上挂的相机，忐忑地转移话题。

宁依晨眼睛一亮，【你买了照相机？】

“对啊，上一次夏晓星不是带了。这样就可以把你忘记的都记录下来。”顾恒川举起相机，“来吧，给你和图书馆拍一张。”

宁依晨顿时忘记了怀疑顾恒川，站在图书馆大门口扬起了微笑。

顾恒川松了口气，幸好昨晚那一摔，只是划伤了外壳，相机仍然能用。只是对于顾恒川来说，这个有了划痕的相机，终究是不一样了。

取景框里的宁依晨明媚动人，让顾恒川仅仅是看着就能嘴角上扬。

【我们一起拍一张？】宁依晨提议。

“算了，我给你拍就好。”顾恒川拒绝了，“我们走吧。”

他只要像现在这样，躲在相机后面就好。等到那个肮脏的印记消退了，他再回到镜头中去。

他不希望宁依晨知道他的家庭是什么样子，更不希望留在照片里的自己永远带着那个巴掌印。

两个人一起走进了图书馆，找到位置坐下来。顾恒川做着功课，宁依晨则在书架间穿梭着寻找对胃口的闲书。

忽而在“医学”一栏中，看到了一本趣味医学科普，讲述了各种各样贴近生活的、奇奇怪怪的医学知识。

仿佛心有所感，宁依晨把它从书架上拿了下来。翻翻目录，竟然有【一个巴掌印的一生】这样一章。

宁依晨当即翻到了那一页。

“一个巴掌印根据力度不同、各人体质不同，一般会有24~72小时寿命……”

宁依晨一目十行地扫了过去，最后直直看着配图。

那样的形状、色泽，即使宁依晨的记性已经慢慢不好了，也仍然能把它与顾恒川脸上的痕迹联系起来。

捏着书页的手指骤然用力，宁依晨的脑海里各种猜测闪来闪去，最后只剩下了两个字——家暴。

宁依晨回来时，手里没有拿任何书。

“怎么，没有找到合适的吗？”顾恒川压低声音说话，正想建议她去旁边的小说区看看，就看到了宁依晨含泪的双眼。

心里顿时一慌，他急急问，“怎么了？怎么哭了？”

【你说实话，你的脸是不是被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