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福晋有孕仔细养胎,免了两个月的请安。挺好的,二月一向是最冷的时候。
天寒地冻,没点正经事都不想出门了。雨然让人把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的,一点冷风也不放进来。
一天,屋里烧着两个炭盆,雨然头上带了一只点翠蝴蝶外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歪在炕上精神头大好的看书。
听得外面风声中传来了隐约说话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听不清。
谁在外面交头接耳?
雨然刚皱起了眉头,就见桔梗走了进来,回道:“是月格格身边的茉心。”
“她怎么来了?”
雨然垂着眸,叹息道:“快请进来。看来,是月格格又想我了。”
茉心进来恰好听得这一句,笑说:“请雨福晋安。雨福晋说的可准儿了,我家格格特别想您。可惜格格身子打娘胎起就有寒疾,天越冷身子就越不好。您别怪我家格格不来玩。”
雨然了然道:“你主子不来,那我收拾收拾去看看她。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你先回去,叫你主子备上午膳吧。”
茉心道:“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雨然穿着简单的一身薄荷绿银线团花镶绒衬衣,裹上天水碧缎疏绣几枝南天竹的大氅,戴着兜帽抱着个掐丝珐琅的手炉去了晞月的院子。
院里,一进的院子有东西两排厢房及奴才住的后罩房。西厢房空着,晞月住东厢房。
这院里只住着一人,积雪被扫出同向东厢房的路。东厢房门前摆了两盆开花繁茂的粉茶花树,生机盎然。
雨然让人通传,里面候着的晞月立时眉梢眼角皆是喜意,一把掀开厚锦门帘道:“还不快进来!再等些功夫,菜都凉了。”
雨然挽着晞月的手进屋。晞月的屋子里比她的略小,面阔两间,以花梨木隔扇将寝室和日常待客的暖阁分开。因为晞月怕冷,屋里足足烧了三盆银炭,一室暖阳如春。
用膳的红梨八仙方桌靠在暖阁的方胜翘头案几边,两把红梨太师椅虚席以待。
桌上照常是八碟菜和一个铜炉炖着的暖汤,菜色多是江南风味,有红烧狮子头,五香小肚,酸甜排骨,翡翠饺,蜜丝山药,白玉豆腐,玉笋蕨菜,鲜蘑菜心。汤则是现成的鲜鸡汤。
晞月和雨然净了手坐下。
晞月亲自给雨然舀了一碗鲜香的鸡汤,又叫侍女给她布菜。
雨然拿着珐琅彩桃花纹瓷碗麻木的暖手,对晞月吐槽道:“王府里有两个孕妇,大厨房日常都备着鸡汤。一日两日喝鸡汤,倒还觉得鲜香,连着半个月都是这味,这舌头都木了。下次点牛骨汤吧!”
晞月徐徐喝了口鸡汤,不以为然道:“知道你嘴挑,吃不惯肥鸡肥鸭,只爱牛羊肉。可是多喝鸡汤补身体,喝腻了又如何?我还指望着同福晋吃一样的吃食,沾沾她的福气。”
雨然放下鸡汤,夹了一块排骨在汤里过了一下,才放进嘴里慢慢吃了,随口问道:“哎,你说,这福晋和诸瑛格格哪个会先生是长子呢?”
晞月笑道:“你也动了心思,盼着生下长子了?不可能吧,两胎,总得有一个是阿哥,不然王爷多失望啊。要福晋她们真生的都是格格,咱们博一博才有机会。”
丹心舀了两碗饭递上,雨然拿过其中一碗动筷。
雨然细细嚼碎饭粒,才说:“我只求着那两个孕妇快些生产,让大厨房换些东西煮。老整些绵软酸辣的玩意儿,我下不去口。”
晞月来了兴致,“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蒙嬷嬷经常给你折腾新鲜吃食,就是你这张刁嘴。那你知道不知道,福晋和诸瑛格格她们喜欢吃酸的还是辣的?”
雨然无所谓的戳一个狮子头放在碟子里,道:“酸儿辣女又不一定准。不过,我知道福晋怀孕后喜欢吃酸菜鱼,诸瑛格格原先喜欢吃酸的,现在好像都不怎么点酸口的。”
晞月一惊一乍,“真的吗?看来长子是谁生,真的要看命了。”
雨然笑着总结一句,“总归不是我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