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禹乐一直在跟他面前的两个人周旋着，因为他们来来回回的问题都是在问着刘禹乐——他在底下的那段时间究竟有没有陷入幻觉状态。
其实这个问题在他们问的时候刘禹乐自己也想了很多，最容易用来做判断的就是刘凤霞在自己眼前的一言一行。可现在让他陷入困境的地方又在于，他不确信自己在这段时间的记忆里有没有影响。
人的记忆有时候是可以作为武器保护自己的存在，有时候，也是会成为陷入泥潭的陷阱。
在没有旁人作为他支撑的情况下，他觉得他很快就会陷入自我否定之中。他在地下见到的那一切会不会都是假的？他在手机里跟王队讲的那些的东西会不会根本就没有做过？刘凤霞会不会是她幻想出来的一个人格？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进入过苏宅地下......
审讯到了暂时的休息时间，他终于能有权利让自己的眼睛闭上一会儿，什么都不用想。
直到进来两个不是之前审讯他的人，他才意识到这件事情还没有那么快结束。
“你是小刘吧，我听说这次你是跟老王一起办案子的。”
“你们是谁？”
两人并不着急跟他说明此时，反而像是说客一样想要劝说他答应什么。
“兄弟，我觉得你这样也挺累的，别人审讯你那么久硬说不说一点实话，这样你什么时候才能回西安复命？”
“是啊，你隐瞒真相，我们作为同事也很心寒。”
刘禹乐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对着他说这些话，有些不解，但还是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你们从一进来的时候就开始说自己与王勇的来往不浅，接着又是跟我说让我放下心里的念想，听从他们的安排......你们愿意看到他们这样诋毁自己曾经的战友？”
现在轮到对面的两个人不说话了。
“我想，你们两个应该都是跟王勇很要好吧，但是我在王队的办公室里并没有见过你们两个，那你们两个应该是之前跟他共事过又跟苏家灭门案有关系才能来我面前跟我说话。”
“所以，你们两个是之前被送进精神病院的警察，我说的没错吧？”
一个较为年轻的男人咳嗽了几声，似乎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另一个年长一点的男人回答了他的问题：“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遭遇过我们两个的事情吗？就是因为你是从外面来的，他们不会让你受到很大的伤害。”
“老程，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他不懂你也不懂吗？这件事情太大了，如果没办法处理好我们所有人都要跟着受牵连。”
“你们要是都不选择跟我沟通，我的确没办法理解。”
在这里得为刘禹乐的运气庆幸，因为他当时所处的年代是在1997年，县里的审讯室是没有电脑和监控设备的，再加上当时是休息时间，没有那么多人观察审讯室里的异常。所以这两个人是对面给他送来的“机会”。
看着他们避讳的眼神和相互之间在对方耳边说话的样子，他又说了一句：“反正外面现在估计也不会有人一直在看着我们，你们可以好好想想你们到底要劝我什么。”
“而且我还需要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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