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队此刻蹲在苏宅门前……不,应该说是考古现场更为恰当。他就蹲在门口,抽着手里的烟,眉头皱的旁人解都解不开。
而距离刘禹乐发给他短信的时间,已经快有五六个小时了,天早就黑了,很多人都已经在床上躺着准备进入梦乡。
“王队,吃点东西吧,今天可得熬夜了。”
来的人自然是小闻,她手里捧着刚刚在街道外面摊子上炒的盒饭。
他叹气,从小闻手里把盒饭接过来,不管在哪里,饭还是得多少吃点,人才有力气去做事情。
“听他们说工作已经进行到四分之一了,小刘那么聪明,不会有多大事的。”
她知道现在王队心里想的绝不是这些,但她本来就不怎么会说话,开解王队心中的不快对她来说还是太难了。
“小闻,我问你件事。”
“王队你说。”
“如果这底下埋的不是文物,是钱,你会想要吗?”
“钱?”她没想明白王队为什么会提到这个,“难道下面藏着一个银行?”
王勇被她的话给逗笑了,因为嘴里还有饭,他的笑只能通过抖动的肩膀来表达。好半天才拿起身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口,说:“如果下面全都是钱,那可就解决了很多人的问题了。”
小闻在他身边蹲下来,两个人就在苏宅门口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里面还有人在忙着用人工的办法运走那些废弃的建筑材料,忙着清理出一个给他们救人的道路。
“对了,那个女记者的家属工作做了吗?”
“做了,虽然家属情绪在当时有点激动,但还是答应会进行保密工作的。我也把我的私人号码给了他们,万一有什么情况他们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王勇点头:“我知道了。我们进去看看吧。”
王勇把吃完的盒饭收好,连着矿泉水瓶子都扔到了垃圾桶,然后两人进了前身是苏宅的考古现场。有很多都是大晚上叫过来值班的兄弟,还都穿着便衣,另外几个考古人员则是聚集在一起,研究着他们之前带上来的那块秦简,剩下的就是在拿着铁锹和推车的工人们。
“王队。”
王勇问正在盯着工队施工的刘三:“三儿,挖到哪里了?”
“因为晚上不能发出太大的噪音,工队施工很慢。车都开不进来,有些东西还得靠人一来一回送出去。”
其他的救人方式王勇和他们都想过,申请一下警犬过来或者是搞个专业的搜救仪器,可这些需要写申请报告,写完领导还不一定批给你,就很恼人。
“实在不行,你再叫两个执勤的兄弟过来帮忙一起挖,时间拖得越久越对我们不利。”
“好,我现在就打电话。”
然后王勇又去了考古队这边,找到了此次负责的队长。
“我想问一下,那个秦简你们研究出什么了吗?”
队长是个戴着老花眼镜的教授,说话的时候喜欢扶一下自己的眼镜。
“从我们讨论后,确定它应该是那个时候的东西,其内容讲述着那个时候商贸之间的内容。可惜是一个残片,如果能找齐其他的或者是跟它差不多的,就能证明它的价值。”
王勇懂他的意思,毕竟古代的东西十分容易造假,而且现在造假的技术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教授没有直言,也许也是希望这东西会是“真”古董,要不然这些人在这里辛苦这么几天是竹篮打水的话,可真是没办法想象。
“秦简请您务必要保护好,其他的等我们找到再说吧。教授安排人轮流值班就行。”
“好,我会等着你们的消息的。”
话刚一说完,王勇的手机就响了。
“喂,是我......好,我知道了。”
“王队。”小闻见他打完电话才走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偏头看了一眼小闻:“要我回局里一趟,你们在这里可以吗?”
“放心去吧,你现在再着急也挖不到地下把人给找出来。”
“好,那我走了。”
王勇又跟刘三他们交代了一声,才出了苏宅,去小巷门口找自己的车。
但在走到半路的时候,他发现有个人在一个屋子前停留了很久。现在是晚上十点多,其他人家都把门给关死了,没什么人还坐在门前。他站在那里很久都不会有人发现异常,路人顶多只会觉得他有点奇怪而已。
王勇注意到他可不是因为他人站在那里,而是他所在的屋子前可是现在还在摆着酒席,其他人要么忙着打牌,要么忙着搓麻将,就他一个人突兀的站在那里,里面正好是那个小孩的灵堂。
他是谁?
王勇也不由得站住了脚步,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在突然之间王勇被一个路人撞到后,王勇转头又去寻找那个人,却发现那个人已经没有再看着灵堂,而是在看着他的这个方向。
他不由得心里一颤,接着他想要迅速走到那个人的面前,趁着没有那么多人的时候抓住他,然后狠狠给他一拳。
只可惜上天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在他就快要抓住那个人的时候,两个抬着在葬礼上出现的纸花从他的前面经过,然后遮住了王勇的视线。等两人走开后,那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刚刚他所看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那年夏天,她给王勇打电话说自己做了一点好吃的,准备拿来局里给他还有他的兄弟们尝尝。在电话挂断后,她被一辆突然转向掉头的汽车给撞倒,人被撞翻了几个跟头,那些吃食也散落了一地。可是,那个人竟然还不停手,又把躺在地上的人回去碾了一边才跑了。
他永远都忘不了这张监视器的脸,所以在今天他才能在这里认出他。他本想着恶狠狠地冲上去,不顾一切的把人揍得个半死,然后质问他当初到底是收了谁的钱撞死了他的未婚妻!可是人消失了,就好像当初也是一腔怒火却不知道要跟谁去解决。只能想现在这样,想哭哭不出来,惨笑着,又不知道在笑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