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老张头一脸不可置信地大喊。
大喊声立刻吸引到火锅店内周围的人对我们行注目礼。
我低下头，“哎哟，老张头你小点声啦，不要在外面丢人。”我真恨不得把头埋到桌子底下。
谁知老张头从座位上起来，跨步走到我这边，一把拉起我，“丢什么人，现在是面子问题吗？现在是我们要成功了！不吃火锅了，走，现在就回家改设计图。”
我被他拖着走了几步，挣扎开，“你不吃我还要吃呢，菜才刚上桌。”我又回到桌前坐下，劝慰道，“你不要那么激动，人家只是听了我们的设计理念说要考虑考虑，不是真的就决定要做了。”
老张头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表情，又挪回来，“你真是一点都不上心。”
我涮了块毛肚塞嘴里，“安啦，该成的总会成。真不是我不上心，你知道我为了咱们的项目，跑了科创三十次，如果我不上心，我会跑这么多次吗？我一遍遍地被齐放他们拒绝，一遍遍地被否认，”我指着自己的心口，“我这早就麻木了，顺其自然吧。”
“你啊你啊！”老张头找不到话反驳，又不甘心，喊着服务员：“帮我拿两瓶冰啤酒！”
“你也喝一点。”老张头递给我一瓶，我也不含糊，举起瓶子就要吹。
老张头忙拦下，“你慢点，这里啤酒挺贵的，你想喝回头在小区门口超市我给你买罐装的。”
“瞧你那死抠的样。”
酒足饭饱后，我扶着老张头走到路边打车，掏出手机，打算叫个车。老张头的酒量差得很，喝了半瓶就已经站不稳了。
“我和你说，雁殊，”老张头头倚着我的肩膀，散发着淡淡的酒气和喷洒着热气的呼吸，“你父母去世后你来投奔我，火车站接你的那天，我看见你艰难地拖着行李箱走在人群中，我就突然涌现了这个灵感。智能拉杆箱这个灵感来源于你，雁殊，雁殊，你看好这个灵感吗？”
老张头一遍遍地喊着我的名字，“我知道，你也看不上我这个表叔，你肯定觉得我没有能力，呜呜呜～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你以前就这么点大，抱在怀里软软的。”老张头踉蹡地挣扎着站稳，两手比划着。
“不对吧？老张头，你也就比我大十岁而已啊。”
“嗯？”老张头双颊通红两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还是被他萌到了。
“你说的没错，”我示意他继续说，正好趁他能站稳的间隙打开叫车软件，“你继续。”
“你就那么大点，软绵绵的，你爸爸把你抱到我们面前时，我们大家心都萌化了，想上天为你摘星星的心都有。”
“你看着我！”双手突然被老张头捉住，手机一个没拿稳摔在了地上，“你这孩子，长辈和你说话你要认真听。”
“是是是，你等我叫了车咱们回家再说。”
“雁殊，我们的拉杆箱肯定有前途的。”老张头斩钉截铁地说。
“当然了。”我挣脱老张头，正弯腰捡起手机，眼前多了一双黑皮鞋。
我抬起头，直起身子，“秦总怎么在这？”
“我在对面看着这个男人和你纠缠了挺久了，是不是他骚扰你？需要我帮忙吗？”
我越过他的身体，果然看见对面停着一辆豪车，驾驶位上的齐放看见我后，和我打了个招呼。
“谢谢秦总关心，他是我老板也是我表叔，他有点喝多了，不是秦总你想象的那样。”
“表叔？”
秦笠的表情有点奇怪，又带着欲言又止，但却什么也没说。
“我送你们回去吧。”
我非常爽快地答应了，毕竟我和老张头穷得很，能省一笔是一笔。
上了车后，我一边暗暗打量着车内环境，一边扶着老张头，怕他吐在人家车里。
好在老张头争气的很，齐放平稳的驾驶技术让他睡得很香。
“这车是我们公司研发的新能源光能汽车，这车在运行减震上采用了全新技术，并且配备了智能安保座椅。”
“车内配备全息影像投影，可任意联接各种智能设备进行投影。影像清晰度可自行调节，并支持隔空触摸操作。”
“秦总您用的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公司开发生产的吗？”
“基本上是的。”
“我听说您之前发生了重大车祸。”
秦笠沉默，他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
“当时我在试驾我们的最新款汽车，刹车系统故障罢了。”
听他轻描淡写地说着这场车祸，好似和他无关一样。
“您底下有那么多员工，为什么要亲自试驾呢？”
“一款产品从设计、研发到生产，我作为公司的领导者，我得全程参与才能对产品的优缺点了如指掌。”
秦笠的话让我肃然起敬，果然年纪轻轻坐上总裁位置的人都不一般。
“雁小姐，你座位旁边有小冰箱，有饮料可以自便。”
从没坐过豪车的我，在座位上摸摸索索才找到一个按钮，按了下去。
我和老张头的座椅中间升起一个小箱子，自动开启后，映入眼帘的是琳琅满目的红酒和矿泉水。
“请问，没有可乐吗？”
“雁小姐，我们秦总不喝可乐。”齐放说道。“可乐对牙齿有腐蚀作用。”
我不屑地撇了撇嘴，拿了一瓶矿泉水。
刚才有点吃咸了，我喝了一大口。
“雁小姐，明天到我们公司聊下合作细节吧。”
老实说，我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有结果，有点把我惊到了。“真的吗？”我结结巴巴，又担心对方反悔，“好的好的，你说个时间，我准时到。”
“随时都可以。”
“谢谢。”
车很快驶进我们小区里，停在了我们楼下。
秦笠客气地让齐放送我们上去，我忙摆摆手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拍醒一路上睡死的老张头，他努力地睁着朦胧的双眼下车，跌跌撞撞地上了楼。
“谢谢秦总了，我明天一定会早点过去的。”我向秦笠弯腰致谢。“秦总慢走。”
“我看着你上去。”秦笠示意我先上楼。
呃，好吧。但我还有一个问题，“秦总，虽然有点冒昧，我还是想问一下，上次您说我引起了你的注意是什么意思？”
秦笠的脸肉眼可见地僵住了。
好尴尬啊，我不该问的。
“啊，我就是随口问问，哈哈，我先上去了。”我趁秦笠还未反应过来，先跑进了楼里。
还不等我缓口气，身后传来快步向我走来的脚步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壁咚在楼道里，“我只对你感兴趣。”
秦笠面色如常地说完这句话就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原地呆若木鸡。秦笠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吧？喜欢玩角色扮演吗？
难道他其实不是因为看上我们的项目，而是因为我上次撞破了他的“病情”，所以要将我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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