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第二天就要启程,所以起的很早。
徐凤年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南宫婉儿的脸,他茫然一瞬,才记起自己昨晚睡在了这里。
他不想打搅她的睡眠,只是细细端详她的眉眼。
南宫婉儿睡得并不沉,一直感觉有道视线盯着自己,先是肩膀一动,随后睁眼,浅墨色的瞳孔慢慢显露,似醒非醒。
徐凤年笑。
醒了?
南宫婉儿猛然清醒,将他的脸一巴掌呼开。
徐凤年!
愣怔了几秒,才叫出了他的名字
南宫婉儿看清楚是他时候,伸手想替他揉揉有些泛红的脸。
徐凤年猛地后退,躲开了
…
…
两人都呆了。
如此两秒,南宫婉儿浅笑,不说话。
徐凤年知道这误会大了,顶着她杀人的目光下床去洗漱。
拿好外衣,他哨声推开了房门,本是四下无人的院子里,此时却是整整齐齐的站着一排人。
世子早。
见徐凤年出来,齐声打招呼。
徐凤年珊珊一笑,眼前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那个…,那个我…总之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说完,头也不回的奔离社死现场。
等徐凤年不见了踪影,身后的一行人纷纷露出了姨母笑。
唉,不容易,他们家世子殿下终于有人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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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年在离开青阳山之前去见了一个人,此人正是化名赵玉台的吴素。
你来了?
赵玉台似是知道他要来。
来了。
徐凤年很平静,以往日的性子大有裨益。
不用多说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王妃的死因经过我这么多年的追查,已有些眉目,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情与漓阳皇室脱不了干系。
具体的,我还不是很清楚,暂时不能暴露身份。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与我为敌,只有这样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
徐凤年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于是,就有了北凉世子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攻上青城山,又被山上的众弟子齐心协力捻出去的传闻在江湖流传,不管江湖人怎么想,也不会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很友好吧!
奉命追赶徐凤年的青城弟子浩浩荡荡的尾随在北凉世子车队身后,明明加快速度半日便能追上,他们偏偏要走走停停,直至再也无法追上了。
两日光景转瞬即逝,一行人一直北上,准备走水路进入青州。
南宫婉儿在船舱里睡了一下午,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出来透透气。
只一眼,便看见正盯着悍刀苦思冥想的徐凤年盘坐在船头。
在想什么呢?
徐凤年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惊的回过神来,发现是南宫婉儿后。
船头上风大,快些回去。
声音里透露着焦急,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一碰到她的事,他的智商都在负数。
南宫婉儿是个修行之人,别说是小小风寒根本就奈何不了她,就算是断胳膊断腿,也能肌骨再生。
船舱里太闷,出来透透气。
南宫婉儿看在眼里,也没有戳破它。
徐凤年呡唇,好半晌才又开口。
婉儿,能给我讲讲你的家族吗?
南宫婉儿低垂了眉眼,有些自嘲的笑了。
没什么好说的,不过都是些无能之辈,趋炎附势的小人。
前半句讥讽居多,后半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痛恨。
徐凤年见南宫婉儿情绪失控,一把将人抱住。
他从未见过她情绪失控的样子,她总是一副游离于世界之外的模样,不似人类,更似神明,金贵清冷,不食人间烟火。
我不问了,别怕。
紧搂着独属于他的神明,不断安抚。
南宫婉儿鼻子一酸,眼角大片的珍珠坠落,打湿了徐凤年背部的衣衫,也打乱了他的心。
你别哭啊,你哭的我的心揪疼。
徐凤年慌了,在胡乱的给南宫婉儿擦拭金豆子的同时,也明白他这辈子是栽在这小丫头手里了。
听说青州美景最为出名,别哭了,等到了我带你去看看。
南宫婉儿没理他,翻了翻白眼,眼泪却是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