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蚀骨的杀意包围了黑猫,本就胆小怕事的黑猫再次被吓得汗毛一抖,一身黑毛都直挺挺地竖了起来。
它毛茸茸的尾巴伸得直直的,圆圆的金色猫儿眼中带着警惕和防备,神情紧张的看着两人:
“你们想干什么?”
闻言,梧语和契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有些冷淡地说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死,二是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明白吗?”
“明白明白!”
听到这话的黑猫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心里知道眼前的这个幼年期精灵说的不是假话,她是真的会杀了自己。
自我认知十分清晰的黑猫连忙点头哈腰的回道。
接着,黑猫颇为认真的想了想,做了一个就目前看来最明智的选择。
“我选第二个。”它深吸了一口气,弱弱的说着,说完后又微不可察地咽下了一口口水,好似这样就可以缓解现在紧张的局势了。
唉!天真。
悄悄躲在暗中观察围观的吃瓜群众(世界意识)叹了口气,然后就像做贼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略显昏暗的房间内,梧语在世界意识离开后,不经意间往之前世界意识所在的角落看了过去,之后就不再看了。
“我叫维思特,原本是一只普普通通的流浪猫,出生没多久后就一直住在一条小巷子中。”
“后来,我在和其他猫抢食物的时候,被它们咬伤,那时候,我以为自己要死了……”
“然后,一个神秘人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穿着黑衣黑帽,带着白手套,脸上带着面具,只露出了一小截下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看的不清楚,我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只知道他是个很厉害的人。”
“他带走了我,治好了我的伤,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教了我很多东西,在我学会之后,他经常给我做一些任务,为了报答他,我照着他的话去做了……”
“有的时候,他会经常出门,但却不会忘记给我布置任务。”
“前几天,他让我来监视一只精灵,并得到他的具体行踪,我本以为这次也是很快就会完成任务,只是没想到失败了……”
说到这里,黑猫很是郁闷的叹了口气,内心感到有些挫败,这还是它第一次失败呢!
梧语听完后,略微思索,快速整理出了对她有用的信息,然后将黑猫放回到了桌子上。白色细长的丝线也松开了对它的束缚,但仍徘徊在黑猫身边,让它想逃也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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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房间内,桌上烛台燃着一截白色的玉蜡,小小的火苗是不是晃动着,那一簇火花微弱得就快要熄灭了似的。
蜡烛的火光照亮了屋中并不大的桌子,只有一丝光亮的房间内安静了片刻之后,三长老皱眉沉吟道:“那个神秘人来历不明,实力应该不差,具体情况不清楚,他在暗我们在明,未免打草惊蛇,目前还得多加小心才行。”
梧语认同的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至于它,”契诺说着,视线一转,看向了桌上的黑猫,抬起手,伴随着白光一闪,一只蓝紫色的铃铛出现在他掌中,铃铛上刻着形状奇特的暗纹,上面还用红色细绳串了起来,直直的朝着黑猫飞了过去。
看到这个铃铛的时候,黑猫睁大了眼睛,眼中闪烁着惊骇的光,整只猫就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眼神都透露着惧怕。
它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想要逃离这里。
这一刻,它在慌乱和害怕下,竟忽略了一直在它身边环绕着的白色丝线,弓起身子猛地向后一跳,下一秒,丝线再度将它紧紧地捆绑起来。
黑猫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捆住,然后直接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砰——”地一声,巨大的声响让整张桌子有些不堪重负,发出了“咿呀”的哀鸣声。
铃铛飞到黑猫的脖子前,系着铃铛的红绳绕过它的后颈,两条红绳相交,缠绕在一起,还自动打了个绳结。
维思特用四只猫爪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然后不停的摇晃,狂甩着它的头,好似这样就能将铃铛甩下来。
然而这种做法并没有什么用,反而让铃铛上的红绳越束越紧,紧得都将它的脖子勒出了一条细长的勒痕。
无奈之下,维思特只好停了下来,再继续这样的话,它都要呼吸不过来了。
见它不再挣扎,契诺又继续说道:“这是紫萝铃,世上只有三只,极其罕见。”
“每只铃铛都是制造者倾注心血制造出来的,所耗材料之多足以让一座小城数十年来积攒的财富消耗殆尽。”
“一旦戴上紫萝铃,除了它的持有者,谁也没有办法脱下来。”
“当年我无意间得到这个铃铛的时候,仔细检查之后,便发现了其中奥妙,我一直放在身上,不常将它拿出来,也没有用过几次。”
“这次算是第二次用到紫萝铃。”
听完这些话,梧语便有些放心了,手指一动,束缚着黑猫的白色丝线化作光点渐渐消失,直至不见。
虽然没了束缚,但脖子上戴着的紫萝铃也让维思特没法逃跑。
它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仿佛就这样认命了,而实际上也确是如此。
一阵折腾之后,梧语已经感到有些困倦了,困意袭来,挡都挡不住,她眯着眼睛,眸光有些涣散。
她煽动翅膀,随意地在房间角落找了个较大的纸箱放到桌上给维思特,示意它进到纸箱里面,便飞到床上,盖上被子睡觉。
维思特明白了梧语的意思,自觉地跳进了纸箱内,躺下来后蜷缩成一团,也开始闭眼睡觉了。
契诺则拿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倚靠在床栏上,双手在胸前交叉,抱手看着黢黑的屋中,独自一人守夜。
锐利的目光时刻警惕地看着四周,灵敏的听觉也在专注倾听着窗外的任何风吹草动,以防有什么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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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夜,深了,花,睡了,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有低低的轻微声响在树木丛生的草丛间叫着,为寂静无声的黑夜平添一份莫名的凄凉之感。
科特尔帝国王宫的穹顶之上,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正站在上面一动不动,迎风而立,幽深的浅褐色眸子目视着前方。
一身黑衣的他仿佛融入了漫长的黑夜中,唯有戴在手上时不时露出的白色手套借此彰显了他的存在。
纯黑的披风被风吹起,脸上戴着一个白色金纹的面具,将大半张脸都遮住了,只露出白皙的下巴和没有一丝弧度的淡色薄唇。
这个神秘的男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夜空中飞来一只白鸽,脚上用浅棕色细绳绑着一张微微发黄的小纸条,直直的朝着男人飞去。
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下的男人抬起手,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白鸽飞到他身边的时候,扑腾着翅膀停在他伸出来的手指上。
男人抬起空着的另一只手,用食指逗弄着停在他手指上的白鸽,好似突然来了兴致。
白鸽对此行为并不回应,男人很快没了兴趣,收回手指,取下纸条看了起来。
看完后,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极浅极淡的笑容,富有磁性的声音慢慢地从那形状优美的薄唇中说出来:“不过几天的时间,哈萨克城就发生了这么有趣的事……”
“看这样子,这段时间兴许会发生更多有趣的事情,真让人感到期待啊!”
这位神秘的谜一样的男人嘴角噙着一抹颇为愉悦的笑容,捏着纸条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纸条上的字,那双浅褐色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兴趣。
一丝清风飘过,纸条无风自燃,从顶端一寸一寸的化为片片灰烬,直至完全消失,余灰融入了恰好经过的一缕夜风中,被带到远方……
做完这一切,男人在夜空中的身影逐渐变得虚幻起来,不见影踪。
在科特尔帝国的穹顶之上,如往常一样,好似发生了什么,却仍是找不到一丝踪迹,令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