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说的有些乱了，但许湛之依旧听明白了。
这人想活下去，只能依靠柳巷彦。京兆府不是什么安宁的地方，看上去热热闹闹，如同盛世一般，暗地里参杂着多少白骨堆出来的丑恶。
“那天，柳巷彦带着我和柳旻去了静安寺，特意再让主持给我们俩一人算上一卦。柳旻让我给他找点吃的去，我就去后院找，结果，遇到了……四王爷。”
李四想起了那日，他手上端着刚寻到的糕点，和盛永桓撞了个面对面，糕点撒了俩人一身。
他在柳巷彦家呆了两年了，眼界提升了不少，眼前这人身上的布料看上去比柳旻穿得还要好，在日光下，还泛着粼粼微闪。
李四下意识的跪了下来，嘴里一直道着歉。他将头抵在了地上，看不见那人的表情。
“起来吧。”
这是李四第一次听见盛永桓的声音，十分清冷，正如他们现在所处的佛家圣地一般，没有一点人间的烟火气。
李四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他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立刻又把头垂了下来。
这人，当真好看啊！
“你是……柳家的人？柳巷彦人呢？”盛永桓打量了李四一圈，突然开口叫出来柳巷彦的名字。
李四又下意识的想要跪下，因为他听到柳巷彦的名字。可是双腿抖了抖，终究还是没能跪下，眼前这人能直呼柳巷彦的大名，必定能救他！
“在……在住持那边。”李四回应道，不由自主地躬起了身。
盛永桓没在说什么，带着人略过了李四，朝前院走去。
刚过一个转角，盛永桓放慢了脚步，对着身边的小厮说：“把刚才拿来的糕点给刚才那人送去，让他给柳巷彦。”
“是，主子。”
盛永桓又踱步了一段，朝后打了个手势，一个身形矫健的人出现在他身后。
“从刚才遇到的那人下手，再给我查查柳巷彦，仔细些，一丝一毫也别放过。”
“是！”
这人说完，往后退了几步，隐去了身影。
盛永桓的脚步又快了起来，脸上多了点意味深长的笑意。若是他没看错，刚才那人身上穿的布料，是前段时间皇兄因江南田赋一事柳巷彦处理得不错，赏给他的，是高丽刚进贡上来的。
一个下人，穿贡布？有意思啊！
盛永桓原本就是打算来见柳巷彦的，户部尚书老了，现在最有机会的就是他柳巷彦。皇上最近打算开关口，对外贸易，这就涉及到了关税，这里头，能做的文章可不少。这皇帝没他份，但是这钱，总得让他赚吧。
“后来，”李四平静下来了，“后来，又过了几年吧，柳巷彦就让我负责联系四王爷。”
“关于什么事？”许湛之走到了李四面前，那段时间，似乎是开放南边通商口岸的日子。
姜皓将位置让了出来，准备去拿桌子上的暖壶。结果，只看见了一个坑，暖壶呢？自己刚刚是扔这里的啊！
他四处打量，最后目光停留在了自家许大人捂得严严实实的双手上。
大人，谁说自己不需要暖壶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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