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月做梦了,她梦到有个人代替她进了死生之巅。
她看着脑海中像走马灯似的闪过一丝丝画面,心中难免伤心起来。
就好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在迷途中等了很久,终于见到了家人,心中的恐慌与焦虑被卸下,取而代之的是委屈与难过,难过的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来找,委屈的是路上受了别人的欺辱却没有家人在身旁保护。
她看着那个“林淑月”活得比她更精彩。
很高兴啊,可是心里就是很难受。
梦里有一棵桃花树,她时常倚靠在这里。
啊,原来世界也会有人关心我吗。
某一天,她在树下睡着了,一片花瓣落在嘴里。
本来也只是半睡半醒,这下彻底醒了。
她左手撑着地,右手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
突然,她感觉有风在拥抱她一样。
本来也没什么,过了一会她想起一件恐怖的事实。
这是我的脑海,怎么可能有风呢?
林淑月猛地站起来,大声喊着。
“你是谁?”
“为什么要出现在这?”
“你回答我!别一声不吭?!”
过了许久,没有人回应。
她崩溃了。
明明没人,为什么非要来捉弄我?!
“阿桥,不记得我了吗?”
林淑月动作一滞,不明其意。
“我是长安啊。”
那人告知了自己的身份。
林淑月一惊,想起了那个说话的人。
“宿予风?!你怎么在这儿?”
“故里还是老样子啊,你怎么毛毛躁躁的?”
林淑月现在脑子很乱,很乱。
“别乱说,谁叫故里?我叫林淑月,林、淑、月!”
宿予风似乎笑了,少年的笑总是勾人。
像风铃。
“好好好,阿桥。真是拗不过你......”
“你说什么?!”
......
两人有的没的、打闹了一阵。
林淑月在想,这是回到了小时候吗?
以前,他们玩得很好。
世人笑长安归故里,他们便叫长安和故里。
少年的林淑月喜欢上了宿予风,可宿予风并不知情。
他们说好要白头偕老。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隔夜,少年林淑月说了两句话便离开了这座村落。
没人听到。
只有林淑月知道内容是什么。
“我叫长安你叫故里,世人笑说长安归故里。”
“我叫长安你叫故里,可惜长安尽头无故里。”
此后长安再无故里。
“宿予风。”
“啊?怎么了。”
“没什么,谢谢你陪我。”
“啊,没事,我们是好朋友吧!”
可是,我想说的是。
谢谢你发生了那样的事还对我这么好。
我就只剩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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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淑月最近做了个梦。
她梦到原主了。
“宿主,怎么了。精神不振?”
“没。你知道无常镇的桃花树在哪吗?”
“在酒楼旁。不过宿主问这个干什么?”
“啧,要你管?”
呜呜呜宿主变凶了呜呜呜。
当天正值下雨,林淑月撑了一把红色的伞走着。
她从日出站到日落。
直到半夜。
“你就叫林淑月吗?幸识,因为我也叫林淑月。”
林淑月睁大了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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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腰正开格桑花,林淑月走向花中。
她折了一支给“林淑月”,随即掉在了地上。
林淑月像是一只受惊的猫儿,捡起来后笑眯眯的看着那一片空气。
“哎呀,我忘记了。故里是拿不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