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里这里太多车了...所以,咳......我们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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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墨燃起了个早。
这里是临沂,菜肴口味楚晚宁是吃不惯的,客栈里也没有什么清淡的菜品,于是他去西市买了些食材,准备借个厨房给师尊亲手煮一些东西。
林淑月特意起了个大早,就看到墨燃想抢在她之前。
“墨燃,你去干嘛呢?”
墨燃被吓了一跳,随即扫了她一眼,道∶“早饭。”
林淑月∶“噢。你带我去呗,我帮你!”
墨燃真被惹恼了,压低声音吼着。
“走走走!!!”
“公子,这么早出来买菜呀,看看这萝卜,买一点去吗?可水灵了呢。”
“公子,瞧瞧这里的饰品,手钏项链,头花发簪,什么都有,工艺可好了。”
“来一来,看一看啦,各种灵石,淬炼武器必不可少,来来来——”
墨燃本来打算买了菜就走,可是他拎着满当当的菜篮子,经过一个杂货铺,看到台子上,摆了一堆漂亮零碎的小物件。他的目光被其一样东西吸引,不知不觉地就走了过去,停在柜台前。
那边还立着一个男子,戴着帽兜,正打量着琳琅满目的商货。
男子抬起手,黑色的袖袍下,露出极为苍白,极为细腻的漂亮五指,因为这五根水葱似的手指,墨燃留意到了这个人。
他看体型,原本以为这是个男人,可是瞧见那手,又觉得是个女人。
于是他转过头,有些好奇地去打量这个人的容貌,却只看到黑纱覆面,只露出一双清冷冷的眼睛,而那眼睛也遮在斗篷宽大的帽檐阴影里,瞧的并没有那么清楚。
两人对视,墨燃习惯性地朝他笑了一下。
那个人却撤回了自己原本正准备触摸摊前一块灵石的手,墨燃余光瞥见他的大拇指上戴着一枚指环。
银色蛇纹,鳞甲森森。
他忽然间觉得这枚指环上的蛇纹有些眼熟,待要再仔细看,那人已经把手收回宽袖之,他不咸不淡地瞥了墨燃一眼,而后一语不发,转身离开。
“真是个怪人……”墨燃喃喃道。不过儒风门公子大喜,婚帖广发,最近确实什么稀奇古怪的人物都往临沂赶,这种浑身被斗篷遮掩实的,其实也不算什么。
这时候,墨燃听到小货铺的后门风铃声响,布帘子一挑一落,老板娘从里头出来了。
墨燃便把黑衣人的事情抛到了脑后,笑着指其一样灵器,问道:“老板娘,这个,怎么卖?”
林淑月倒是清楚的很,那人是华碧楠,前世的师昧。
林淑月拉拉墨燃的衣角,低声提醒到∶“墨师兄,小心寒鳞圣手。”
墨燃倒也不知道她唱的是哪一出,随便回了个嗯就应付过去了。
老板娘才刚刚松开门栓,打着哈欠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准备做生意。她睡眼惺忪,忽地看到灿烂晨光下,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立在她店门口,明明是气宇轩扬、挺拔如松的姿态,理应配一把剑,一柄刀,沉冷清高地走过街市,谁都不睬。
可这个俊男人,偏偏展颜笑着,颊边梨涡浅淡,睫毛浓密又温柔。
怀里,还抱着一个竹篮子,篮子里不是灵石灵材,不是法术卷轴,而是一筐子鲜嫩蔬果,苹果红艳,萝卜白胖,莴苣葱茏青翠的叶子探出来,上头的露水晶莹欲滴。
衬着他俊朗的脸。
老板娘打了一半的哈欠就这样僵住了,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铁血与柔情并生的景象,眨巴眨巴眼睛,半天回不过神来。
“老板娘?”
“哎哎,仙君想要什么?”
“就这个。”墨燃拿起一双浅红色晶石吊坠,“怎么卖?”
“公子好眼光,这对坠子用的是上好的龙血晶,由昆仑宫的匠人雕琢的,用料虽然不贵,但坠子本身却很奇特,龙血晶嘛,公子肯定知道的,会随身佩戴者体温的升高而变红……”
老板娘说到这里,笑了笑;“仙君既然看的是一对,那应该是想和双修的道侣一人一根吧?哎哟也不知道哪家仙姑这么有福气,能攀上你。你买着坠子,保准不亏,回去各自戴上,到时候双修起来,瞧着也煞有情趣呢。”
说罢瞧了林淑月一眼。
林淑月、墨燃∶“......”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林淑月∶“...老板娘,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是他的师妹!”
老板娘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墨燃原本买坠子,只想到龙血晶是温养寒性躯体的上佳良品,楚晚宁冬日畏冷,戴着驱寒是再好不过了。
他轻轻咳嗽一声:“就这个吧,替我包起来。”
为了不让楚晚宁感到异样,墨燃给薛蒙、林淑月薛正雍和王夫人也各买了一件礼物,回到客栈后,他放下杂七杂的东西,从衣襟里摸出那个裹着龙血晶石的小纸包,那里头躺着的水滴状挂坠已经因为他的体温变得绯红,他挑了一个留下,另一个挂到自己颈间……
他摸了摸自己的襟口,觉得自己心跳得有些快,前世怎么样的荒唐事都经历过,如今竟会为了这藏在衣服下面的一点私密而马乱兵慌,他不禁自己也觉得意外。
“送我的?”
吃饭的时候,薛蒙拿着墨燃给他的剑穗,露出见鬼般的表情。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你该不会是为了昨天的事情,想跟我赔礼道歉吧?”
提到昨晚的事情,墨燃因为不知道楚晚宁当时醒着,还挺镇定的,半点声色也没动。
墨燃跟薛蒙笑道:“想什么呢你,明明是你先惹的我。这个是我觉得好看,就顺手买了,给你佩着玩。”
他顿了顿,又道:“难得一起出来,总要买些东西吧。我给师尊和伯父伯母还有师妹也买了,都是些小玩意儿,也不值几个钱。”
“我们也有啊?”王夫人显得很惊讶。
“伯母的是沉香木脂粉盒子,伯父的是折扇挂坠,师妹的也是折扇挂坠。”墨燃说着,呈了礼物,最后把龙血晶石给了楚晚宁,“还有这个,是师尊的。”
……什么东西?”
“一根挂坠。”墨燃手掌心热热的,有些汗湿,“龙血晶石能驱寒,临沂盛产这种石头,买来给师尊暖一暖身子。”
楚晚宁接过了,这种石头并不贵,但是很好用。他道:“多谢。”
“不谢,师尊戴上瞧瞧?”
楚晚宁看了墨燃一眼,但并没有看出墨燃亲密又狎昵的私心,很自然地就佩在了颈间。浅红色的晶石熠熠发着光亮,薛蒙瞅着,情不自禁道:“好看,这个不错,比我的剑穗好。你在哪里买的?我也想去弄一根戴。”
墨燃道:“没了,整个摊子上只有这一个,我自己还想要呢,都买不到。”
薛蒙便大失所望,拎起自己的剑穗看看,又扭头看看楚晚宁颈间的龙血晶石,嘟囔道:“……我就不信了,反正这东西临沂多的是,等到了儒风门,我去问问南宫驷,他肯定又很多,堆成山那么高……”
林淑月心道,还真就没有了。
墨燃不理他,而是瞧着楚晚宁,见楚晚宁戴上挂坠后,并没有贴肉放进去,而是悬在衣襟外面,不禁有些焦躁,忍了一会儿,没忍住,说:“师尊,这个吊坠不是挂外头的。”
“嗯?”
“它要放在你里面。”他说着,探过身去想帮楚晚宁把坠子收进去,他一下子挨得太近,说话间呼吸烫着了楚晚宁的耳廓,被楚晚宁一把推开。
“少喝一点,这茶凉了,伤胃。”
“……”楚晚宁默不作声,望着他,手仍然伸着,表明自己就是想喝凉茶。
“我去给你倒杯热的。”
“不用……”
但墨燃已经去找掌柜了,过了一会儿,拎了一壶新煮好的滚烫的茶,倒了一杯给楚晚宁:“师尊喝这个。”
“对啊,玉衡你喝热茶,冷的不好,真的伤人。”
楚晚宁没办法,只能接过那一杯热乎乎的茶水,吹了吹,却没有喝,搁在了手边。
为首的那个披着淡蓝色卷草纹厚斗篷,遮着张脸,显得很低调,在人群并不会被注意到,但他进了客栈,瞧见了薛正雍,却主动走了过来,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薛伯父好。”
“你是……”
那人便除了斗篷帽子,薛蒙见了,“啊”了一声,往后大退一步,薛正雍却笑了:“哎呀,这不是含雪吗?”
梅含雪抬起脸来,他生的肤白鼻高,眉骨分明,眸子深邃,有一种明显区别于众人的英挺俊美。而且此人皮肤极好,纵使屋内昏暗,依旧散发着淡淡华光,或许是因为自幼在冰冷极寒的昆仑雪地长大,他眉眼之间浸满了霜雪气息,显得既剔透,又孤高。
总而言之,光看他的气质,没人相信他就是那个花名满天下的风流种子梅含雪。
“宫有事,在下今日才来临沂,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薛伯父。”梅含雪长得太冷了,虽然他客气地笑了笑,眼神却清淡淡的,恭谦里带着凉气,“小侄便来向伯父伯母问安。”
“好得很,好得很,哎呀,要是蒙儿有你这么礼貌就好了。”
岂料薛蒙听了这句话,却不高兴了,他在后头不停地拿眼神向梅含雪发射小毒箭,一根比一根戳地更恶狠狠。
他心想,这个梅含雪这个孙子!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明明是个生冷不忌男女通吃的臭流氓,当初在桃花源还伸手摸他的腰,如今站在长辈面前,却一本正经断情绝欲跟个得道高僧似的,这家伙可真能演!
梅含雪却连看都不看自己的这位幼时玩伴,只低眉敛目,连嘴唇开合的幅度都不大,极为规矩:“伯父说笑了,薛公子天之骄子,是灵山大会的第一魁首,自然有他过人之处。”
“对啊,爹爹,这家伙可是我的手下败将呢——”
“蒙儿……”王夫人颇为尴尬,伸手去拉薛蒙,这暴躁的凤凰儿才总算哼哼唧唧的不吭声了,但鼻孔里还是往外冒着火。
梅含雪道:“伯父是要启程去儒风门了吗?”
“时候也差不多了,早些过去也无所谓,反正南宫柳最不差的就是房间,他不是说婚礼前后一个月,儒风门都空出了一整座仙城来给宾客落脚吗?”薛正雍笑道,“我们先过去看看,也好让晚辈们彼此间多些接触。”
说着看了薛蒙一眼,言下之意,是要给薛蒙物色媳妇。
薛蒙:“……”
“含雪不直接去儒风门吗?”
“宫主交代了一些事情,要买不少灵石回去,所以我先在岱城附近多留几日,等大婚前一天再去,也是来得及的。”
薛蒙小声嘀咕道:“你明明就是怕早过去了,名门正派里那些被你辜负的姑娘撵着你打,把你打成狗。”
墨燃耳朵尖,笑道:“萌萌你说什么?什么狗?”
“……”
薛蒙哼了一声,抱臂道:“没什么,念心法呢我。”
“噗,你念的怕是折梅心法。”
“你再乱说!!”
梅含雪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总算是看了他们一眼,薛蒙的目光便和他对上了,忽然微怔——
他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个梅含雪怪怪的,明明上回在桃花源见到他,那孙子眼波里是泛着桃花的,那双眼睛,仿佛生气时都是在笑。
但眼前这个人,眼波里别说桃花了,连丝波澜都没有,整个都是凉凉的,工整的,禁欲的,这双眼睛,仿佛笑的时候都在生气。
薛蒙眨眨眼,顿了片刻,想到天裂之战时梅含雪率踏雪宫弟子来帮忙,众人面前,亦是人模狗样一本正经的,不由怫然大怒。这家伙怎么就这么能演呢?怎么就这么装呢?真是人面兽心!斯败类!
“哎,蒙儿,你去哪儿?”
“屋子里太闷了!我去外头等你们,聊完你们再出来!”薛蒙说着,大步走到门口,一撩帘子,怒气冲天地走了出去,天子骄子实在是委屈着了。
他就纳闷了,满屋子人渣味儿,怎么除了他,就没个人瞧出来呢?
好气!
林淑月定定地站在那,盯着他们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