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观众和炸开了锅似的,纷纷吟诗。“盛京有佳人,容华若桃李。朝游江北岸,夕宿潇湘沚。时俗薄朱颜,谁为发皓齿?俯仰岁将暮,荣耀难久恃。”
此时,佳人动了。旋转,跳跃,踮起脚尖,每一步都跳的恰到好处,柔美却不失力度。
红衣飘诀,轻掩半面,隐隐约约露出了姣好的下颚,眼含秋水,波光粼粼。旋转,不断的旋转;跳跃,不断的跳跃……
谈笑风生的人停下了说笑,把酒言欢的人放下了酒杯,手拿折扇的公子轻轻合上了折扇………
天地间,仿佛只余这一舞。
众人仿佛看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少女娇羞;仿佛看到误入藕花深处,惊起一滩鸥鹭的天真浪漫;仿佛看到雁子回时,月满西楼的孤独惆怅;仿佛看到花自飘零水自流的漠然自是……
一舞作罢,围观之人久久失语。
震撼!太震撼了!众人本就知陈施施乃江淮名家,自幼习舞,舞蹈天下闻名。可世人多疑,盛名之下沽名钓誉的人多了,难免疑心是否名不符实?更何况,盛京的本土人士本就优越,以天子脚下的首都繁华管中窥豹,向来便瞧不上旁的地方。
可万万没想到,陈施施百闻不如一见,一舞动京城,当真是不负盛名。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江淮名家原来竟是这般惊才绝艳之人吗?
唐楚楚轻轻垂下眼睑,旁边垂落的手指几不可察的动了一动,目光深处晦暗难辨。
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无声无息?不,唐楚楚本就是场上的焦点之一,这一站,自然是被很多有心人给发现得明明白白。
“此曲何名?”音色袅袅,一如唐楚楚本人,昭昭如星辰明月。
场上的佳人循声望去,眼前的少年公子一袭白衣胜雪,只手拿着折扇,腰上别着一条金丝带,除此之外,别无它物用来配饰点缀,简单至极。
陈施施一进门,便注意到了这位穿着简单,但气质不俗的少年。无外,关键是这位少年气质太卓然,长得也太好。听到少年主动问话,陈施施眉目一挑,嘴角上扬,在勾出了个浅淡的笑来。
“霓裳羽衣舞。”美人如花,如隔云端,连声音也是清淡如水,但是又不寡淡。
唐楚楚略微沉吟,屈着的手指一动,与折扇构成了个好看的弧度。眉目稍弯,唇角带笑,道:“一舞倾城,一念倾国,姑娘之舞,的确极好。这一趟,也算是不虚此行。”
陈施施笑了,“倾城倾国倒也谈不上,只是兴之所至而已。”声音婉约轻柔,但说的话却是洒脱自然。
唐楚楚微微错愕,这清丽无双的佳人,原来是这般爽利的性子吗?那倒真是静如处子,动若脱兔。
看着唐楚楚错愕的样子,陈施施不由地笑得更大声了。“极好?好在哪里?”仿佛只是一时兴起,随口一问。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唐楚楚看她,字字带着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