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屋内变得很安静,只有魏无羡的喘息声若有若无的飘荡在空气中。
蓝忘机一脸震惊,“怎么会?”
“因为早在江家被灭门时,魏无羡便将金丹剖给了当时被温逐流化去金丹的江澄。”聂怀桑淡淡道:“没有金丹便无法储存灵力,你输入再多的灵力也会慢慢消失,这也是他当初为何会弃了剑道改修诡道术法。”
蓝忘机握紧拳头,微微颤抖着,眼中一抹恨意,聂怀桑颇为心惊。
“那个,忘机兄,你一定要冷静……”
聂怀桑虽贵为一宗之主,可是在仙门中论威慑力,比起蓝忘机还差得太远,如今见面前这人生气,就是自己也有几分忌惮。
“所以,不夜天那时就已经没有金丹了。”蓝忘机轻轻埋头,将下颌贴着魏无羡的侧脸,悲伤道:“所以那天跳下不夜天,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聂怀桑低头不语。
“那时,我以为凭他的修为,就算落下不夜天,也不会伤及性命,后来去崖底寻找却什么都没有,你们都说他死了,可我不信,我想着他定是太伤心去了别的什么地方……聂兄,你说他有多伤心,才不想活着?”
聂怀桑仍然没说话。
蓝忘机回忆起当时江澄手刃他的样子,魏婴当时一定很绝望,怕江澄伤了自己,才会那么决然的甩掉自己的手。
“魏婴,对不起。”
…………………
连着几天淅淅沥沥的阴雨,空气潮湿而寒冷。
屋里的碳火从未间断,魏无羡整日躺在床上,身上仍然隐隐作痛,但比起发作厉害时的样子,已经好了很多。
直到昨日午时,天公才渐渐收了雨势,第二日终于迎来了艳阳高照。
看着窗外暖阳,魏无羡恨不得立刻出去晒晒去去晦气,可这些日子,连着被病痛折磨的他别说出去,就是下床都不太可能,于是魏无羡开始和蓝忘机闹腾。
从前十年都没见魏无羡这么闹腾过,对此,聂怀桑只能轻轻叹气,一笑置之,如果硬要他说什么,就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恃宠而骄。
这天底下,只有含光君才能将魏无羡宠成这样,也只有蓝忘机的宠爱才能让魏无羡接受的这样心安理得,肆无忌惮。
所以,蓝忘机从一开始就不可能经受住魏无羡的软磨硬泡,只一会儿便答应带他去屋外晒太阳,不过也只是答应了一小会儿。
虽说只是一小会儿,可那位还是不争气,夜里睡觉睡到一半便起了高热,蓝忘机后悔不已。
魏无羡每次发热都是同样的症状,蚀骨的疼痛让他不得不蜷缩在床上,同时伴随着阵阵刺骨寒意,身体不住的颤抖,头上身上的冷汗打湿了衣衫和枕巾,喘息声,呻吟声,声声入耳,蓝忘机听进心里,疼得不行,可除了输入灵力,喂食汤药外,他能做的就是将人抱进怀里,即使如此,他仍旧无法感受他的痛苦。
快要天亮时,高热才渐渐褪去。
蓝忘机打算将人放下,可魏无羡迷迷糊糊拉着他的手不放,他索性也脱了鞋上床,将人抱在怀里,感受着怀中人渐渐平稳的呼吸。
紧张害怕了一整夜,蓝忘机也甚是疲乏,此刻怀里均匀的呼吸声让他心中难得安稳踏实,自己也渐渐陷入沉睡。
这一睡便睡到了午时,是聂伯进屋的声音让蓝忘机醒来的,看着被自己吵醒的人,老人抱歉的笑了笑,简单看了看魏无羡的情况,便离开了。
蓝忘机醒来后便再无睡意,侧头看着怀中还在熟睡的人一时有些出神,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魏婴的容貌还是那样没有一丝改变,他还是那样明艳,俊美。
很快,脑中回忆起见面那日,他哭着说自己和过去不一样时,蓝忘机心脏蓦地一痛,他明白他在意什么,也明白他的恐惧无奈。可是,自己又怎会介意这些呢?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又或是以后,在自己心里,他都是最初见面时的少年模样。
看着他难得睡得这么踏实,蓝忘机终是舍不得将人放下。期间时玉和温宁有来过,但都乖乖的出去了。
夜幕降临,天光一点一点暗了下来,时玉进来点燃了蜡烛,屋子里燃起了烛光,蓝忘机就那样抱着魏无羡一动不动的躺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