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域是娶了亲的,正是那被诛九族的柳家,柳家数百口人,就只剩下沈域的妻子柳絮儿。
自那以后,柳絮儿便将自己关在屋内,谁也不见。
沈域也无可奈何,苦了这女子了,原身只知朝政,几乎不近女色,换了他,也没有多少怜香惜玉的心思,娶了这貌美如花的妻子在家,还要砍了岳父岳母的脑袋。
“唉……”左三摇摇头,今日圣旨已经下了,沈域挥兵十万,明日便出发。
“大人,该入宫了。”
“恩。”沈域最后忘了眼妻子的闺房,转身离去。
云水肃杀,刀风卷起落叶如乍起长龙,在他脚步落下之时,骤然沉寂。
“陛下。”
容崴将刀丢给侍卫,大步走下东武台,一双军靴踩的踏踏作响:“沈域,临走之前,我送你个人。”
沈域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又听容崴拍着他的肩,有些得意的说:“你以为我是说笑的?这个孩子不错,你可要好好待他。”
“陛下,微臣已心有所属。”沈域停下脚步,异常严肃。
也不知容崴怎么了,他竟无视沈域的话,“算啦,小李子,把祁衡带过来。”
两人在亭中停下来,容崴挥手,让沈域坐下来。
“陛下,臣是去打仗。”沈域只好改变策略。
容崴看了他一眼:“那正好,带他你也不必在军中找人释放情怀。”
这话就很难听了,容崴几乎算是直白的说沈域要在军中找男人玩。
沈域脸色难看起来,他蹭的一下站起来:“陛下是想知道臣的心上人是谁吧!”
容崴淡淡的看着沈域:“哪里,朕只不过心疼爱卿你……”他站起来,淡淡的龙涎香刺入鼻尖,容崴正要说什么,却听沈域自己凑近他。
容崴皱眉,一把推开他:“你做什么?”
看着沈域重新展开的笑意,容崴心头的怪异感越来越重。
“陛下,祁衡到了。”
两人又重新坐下来,沈域才抬头打量站在小李子身后的男人。
身着红色劲装,发束高高,剑眉星目,面色白皙。
行礼不吭不卑,还算稚嫩的脸庞却带着不属于少年的成熟,沈域心中把他比喻为美酒,埋至地下,更为香醇,而现在被容崴挖出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多谢陛下。”沈域谢恩,笑容满面的将祁衡领了回去。
只是容崴却能感受到沈域的不悦,走得匆忙,甚至连玉佩都掉了。
容崴细细的端详起来,那玉确实是好玉,雕刻的却不细致,上边歪歪扭扭刻了一个“崴”字。
“这玉佩……”
是他六年前遇见沈域丢的那块,容崴突然想起来。
他用攒了好久的钱给自己买了块玉,想刻好了给自己做生辰礼物,没想到,让沈域捡了。
可他为什么带在身上……难道……沈域的心上人是……他?
这下那种奇怪的感觉彻底消散了,沈域种种怪异的行为都有了解释,他怎么敢!
容崴咬牙切齿,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不想活了吧!
可是,他似乎也没打算说什么……就算自己逼他,沈域也没没打算告诉他……
容崴皱眉,脑袋里的什么政治权谋通通乱作一团,只剩下沈域牵着祁衡转身离去的背影。
无奈,苦涩。刚才还不觉得有什么的容崴,突然就觉着沈域离开的时候一定心里难受极了。
“该死!我管他做什么!”只要他好好给我打仗。
这样一想,容崴觉得自己稍稍安心了一些,至少沈域心中有牵挂,拿着兵符……不会太过胡来吧。
容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记得沈域只打过一次仗,其实也不算打仗,毕竟那时候我军根本不费一兵一卒就直接攻下了那个国家。
容崴还未遇见沈域的时候,其实对沈域有些崇拜之情,自小被家里人教育,从而瞧不起文人的那点自傲瞬间被磨灭,他觉得沈域厉害极了。
容崴挠挠头,烦躁的将玉佩扔到一边,“这该死的沈域!”他翻着奏折,良久却看不进一个字,“唉……”
他恨恨的踢了桌子一脚,沉重的桌子差点就倒下去,幸好容崴连忙扶住桌子,但也晚了,桌上的笔墨纸砚,书籍,奏折落了一地。
“陛下?”小李子颤巍巍的敲敲门。
“安静!”
门外立刻传来小声而尖利的声音,“是!”
容崴瞪着玉佩,嘀咕:“算了,说不定什么时候用的到。”
他飞快的捞起玉佩,打开抽屉,将它丢了进去,像是扔一个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