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洛妤笙以为自己回来的已经够晚了，她和艾因看完电影后顺带逛了个街，玩了一遍电玩城大部分的游戏项目。

没想到，她租的这座小房子里仍是黑灯瞎火一片。

因为最近精神状态实在不太好，她收养的小猫咪汤圆被叶瑄送去宠物医院寄养了。所以没有叶瑄在，她的屋内……只有一片冷清。

洛妤笙摸索着去开客厅里的灯，只是还未触及开关，伴随着一缕紫藤萝的清幽芳香，就被人扣住手腕摁在了角落里。

来人身上的气息依旧清淡，吐息却是灼热的。

即便是夜间全无一点光亮，洛妤笙不用想也知道他是谁。但是她依旧赌气，不想理他。

良久的沉默后，扣住她手腕的男人轻声叹了一口气。他说:“小笙，我该拿你怎么办？”

叶瑄从前是喊过她这种亲昵的称呼的，后来她长大了，他就一直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把持得刚刚好，他从来都不越界，只是喊她全名或者是妤笙。时间过得太久了，洛妤笙自己都快忘了。

她一时间有点晃神。

“……你不用管我。”隔着黑暗，少女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是说过，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我都不可能影响到你吗？我母亲已经不在了，而你，也陪我渡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刻，你没有必要再信守对她的承诺。或许我确实需要有人陪我，但是，那个人……一定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能够让我这辈子全身心地交付自己的。叶瑄，你显然不符合任何条件，我不需要你了。”

她将两人的界线划得分明，一字一顿阐述着伤人的话语。这些话，伤人伤己。

“不管你吗？”他发问，“任你四处碰壁？一次又一次地重来，一次又一次地死于非命？”

“我原以为自己确实能够冷眼旁观这一切，但是，小笙……在时空洪流中辗转，并非只有你一人无法释怀。”

他记得她曾经跌倒过的位置，记得她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也记得她与别人相守一生子孙满堂却寂寥死去，临终前气息微弱——求他引导那重来一次尚且不成熟的自己。

现在，就因为那个少年的结局，她不顾一切地埋怨他，甚至恨上他……他也会觉得不公平。

“我释怀了。”她曾痛苦，无法接受没有艾因的叶塞大陆，可是……她以为自己没有机会重来一次，有些人错过了就只是错过了，这辈子注定没有机会再相遇，“他不可能再回来了……既然他想让我好好活下去，那就……依他所愿，过他想让我过的光辉未来。”

“不要欺骗我。”

“你没有释怀，小笙，你知不知道自己说谎的时候会下意识地避开对方的目光？”

叶瑄太了解洛妤笙了。

他将少女的兴趣爱好与所有旁人难以注意到的细节了解了个遍，客观推演过她所有可能的结局。但是……这个因爱而生，成长在爱里的女孩，她同样心思敏感，情感充沛。这一次在叶塞大陆的经历，几乎抽干了她所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