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36

屋里潮湿昏黑，开门便是一股难以形容的异味。严峫捂着鼻子去开灯，谁料电表已经被掐了，无奈只能继续用手机照明，只见满地都是杂物和垃圾，被侦查人员彻底检查过两次，整个陋居堪称惨不忍睹。

江停小心跨进门，站在低矮的木板床边，微微皱着眉观察四周。

严峫“外勤组来搜过两次，老高那手段，这屋里的每一只耗子都起名登记在册了。”

江停没有说话，看看这里的场景，江停似乎想起了小的时候和阿爸阿妈还有姐姐生活的场景，那个时候，他们也是一家四口挤在不足吴世平的房子里面，每日有了上顿没下顿，那对自私的父母根本不怎么管他们姐弟的死活，若不是当年姐姐护着，他都不一定能长这么大。

看着江停有些失神，严峫难得的关心人。

严峫“怎么了？你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江停“没什么，只是看见这场面有些感慨罢了”

严峫“感慨？是没有见过这种低端人口生活的地方？”

江停“不是，我和姐姐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严峫“诶？”

江停没有在说话，而是仔细搜查这栋房子，只见几个暖水瓶并排放着，杂物堆积在破旧到看不出颜色的塑料盘上，吃剩的方便面和“溜冰”用的壶就这么挨着彼此，油汤上已经结了厚厚一层白霉。

江停站在那里，似乎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问题，修长乌黑的眉头拧着，从额头到鼻梁、嘴唇、乃至脖颈的曲线，在光影中构成了一道优雅别致的轮廓。

严峫看的有些失神，他盯着江停的目光有些制热，让江停都感觉到了，有些不自在的啧了一声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观察者周围。

江停倏而起身走向窗户，借着光亮仔细搜寻布满油污的窗台和木棱，突然伸手用力去推已经变形了的木头窗扇。

嘭！

窗子被推开了，晚风一拂而入，霎时将屋里令人作呕的异味冲散了不少。

江停“——过来吧，”

江停指着外窗台，声音波澜不惊。

江停“你们外勤组的活儿，也是够糙的。”

内外窗台交界处，木框上积满了不知道多少年烟熏火燎留下的油污，而在黑色的积垢上，残留着几条极不清晰的横棱。

——鞋印。

严峫向外探身，仔细观察了很久，终于在筒子楼外部紧贴墙面的消防梯上发现了攀爬的痕迹。

严峫和秦川通了电话，告知他在胡伟胜这里发现了线索，让他赶紧带人过来，江停把鞋印拍照留存好，一手扶着墙，就想往窗外的消防梯爬。然而他不甚利索的动作刚到一半就被严峫拽着肩膀拉下来了。

严峫“就你这小身板儿就别折腾了，回头受伤了林姐得扒了我的皮”

江停“......”

严峫把江停推到自己身后，紧了紧手套，抓住窗框“哼”的一声，干净利落腾空而起，整个人钻出了窗户，全无防护地挂在了消防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