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总是显得格外漫长,三人坐在一处都没有说话选择了闭目养神。距离夜晚还剩一点时间,外面有着最后的余晖,华灯都在准备着亮起,说明着猎杀时刻即将到来,没有人在仿徨,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给予他们最好的安排。
一个石子砸在了窗沿上,众人睁眼猛得回头 看见乾卿在向他们招手:“好久不见。”
“你怎么亲自来了,不会有意外吗?”江子城看着乾卿皱起了眉头,不是因为乾卿未经他允许就来,而是担心乾卿的生命安全。
“没事,给你看个东西。”乾卿从窗户进去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封密信,“因为上次立功了,这次文武大会的主要负责人有我一个。”提起这个他还有些许的高兴,沾沾自喜。
“我们这里只有你一个吗?”江子城将密信接过来看,发现自己的猜测与世纪相差很大,他以为这里至少会安排七八个人,可是从这封密信看应该是只有两个,除了乾卿还有一个,还是一个女孩,“这次主要负责人还有谁?”
“不是锦官楼的人,好像叫孔兮,他好像和那个女孩有关系。”乾卿双手抱在胸前,眉眼间也有着许多疑惑与不解,“其实,我拿到这个的时候,我也感觉奇怪,那个女孩来锦官楼才两年不到,论资论能力,她根本没有资格参加。”
“那个女孩是不是叫杨浅(杨夫人之女)?”青玉在一旁突然开口。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乾卿颇为震惊,因为他也是直到今日才了解到有杨浅这个人。
“这个说来话长,反正怎么说呢……孽缘?”青玉说出来也充满着不确定,但是他能感觉到众人好奇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徘徊,青玉叹了口气,把自己与杨浅之前的事说清楚,同时,也将孔兮曾经的身份以及和江终裴,江凝漪的关系说了出来。
“原来,是花恋的情敌啊!”乾卿找了一个并不是重点的重点在那里左右琢磨,“青玉,你选择花恋,证明你的眼神没有问题,虽然花恋不是什么天仙也不温柔,但是比那个什么杨浅好多了。”
青玉听着顺耳便点点头,顺便看向乾卿:“杨浅人呢?”
“在东宫另一端,被我绑在那里了。”乾卿挑一下眉毛,“怎么旧情不忘,想去看看?”
“看是要看的,但是我和她真的没有一点关系。”青玉认为需要纠正,语气中有着难得的严肃。
“青玉的为人我们还是信得过的。”江子城知道乾卿是在说笑,但还是先肯定青玉的人品,“杨浅在哪里,这个安排我感觉有点蹊跷,所以,我同意青玉的想法要去问个究竟。”
“就在最里面的房间,人没事还醒着。”乾卿觉得无聊手指摸了摸鼻子转身带路,众人跟在乾卿身后。
通过几道门,便看到一个女子躺在地上,她也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躺着。江子城给了乾卿一个眼神,乾卿上前解了哑穴。
杨浅看着面前的人眼里只要波澜不惊的淡然:“我只是来传信的,对你们构不成威胁。信在我胸口,是我爹……不对,孔兮大人要我给你的,顺便让我传话,这是他对公主最后的情意,请青公子放心。”
“乾卿替杨姑娘松绑,之后麻烦杨姑娘将信交给我们,男女授受不亲,我们先礼后兵。所以,还请你不要耍花招,这样对我们都好。”江子城盯着杨浅的表情,通过杨浅的表情来判断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
绳子刚落,那封信就落入青玉的手中,青玉顺手直接传给了江子城,江子城打开仔细看着:“这是皇宫的密道图,从图上看,有着专门密道从东宫通往御书房。通常这东西肯定在江终裴手中,怎么会突然被孔兮看到了。”
“青玉,这封信可信吗?”许久没开口说话的江临仙突然问了起来,因为他当年在金陵城的时候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今天听到青玉解释一番,终于明白那些事情并不是空穴来风。但是,这份情意是否可信呢?江临仙对此保持怀疑态度。
“我信。”青玉相信这是娘亲在帮他,无论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都要承受,因为这是一道没有其他选项的题,前有狼后有虎,无论是走密道还是老老实实出去厮杀对他们而言都不是一场简单的考验。
“青玉说信,我就信。”江临仙手搭在青玉的肩上,“我相信青玉,我愿意赌一把去走密道。”
“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们就准备行动吧,我们天一黑就行动速战速决。”江子城开始进行部署,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但是心中安慰这自己,“这次行动,大家一定要平安并且顺利完成。”
“我呢?我做什么?”乾卿见江子城没有征求自己的意见,就知道他不会和他们一起前行,“你们是打算过河拆桥?”
“梦魇其他的人已经埋伏在皇宫之外,乾卿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人带进皇城,保障我们后方的安全。”江子城坚定地看着乾卿,“你的事花恋和我们说了,你没必要出现在江终裴的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我们失败了,你还有下次,所以,你能把这次交给我们吗?”
乾卿两手一摊表示无所谓,其实他也不是非要自己亲手,只要人死了他就算报答了这份恩情,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态冷血又自私,但这是环境教给他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人命大过天,一定要回来,我在皇城外等你。”
“杨浅怎么处理,带着走还是留在这里?”青玉看着地上的姑娘,其实说实话,终归还是自己的事将这个女孩卷入了没有必要的是非,现在她娘没了,爹有和没有一样,她就是这场闹剧的牺牲品。
“我留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你们不放心可以将我捆住 点了哑穴。”杨浅平静地出声,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那个父亲,一个曾经似乎真正给予自己父爱的人,竟然杀了自己的娘亲,把自己扔在这九死一生的地方,到底是他心狠,还是因为淡漠。
“那多得罪了。”青玉亲自动手恢复了杨浅身上的绳索,在青玉点穴之前,杨浅又问了一句,“可以放过我爹吗?”
“这很难说,因为元夕宗的事你爹也有很大的一部分,我……”青玉没有狠心直接拒绝,但是他的意思,杨浅是懂的,杨浅苦笑了一下,就算那个爹再怎么不撕从前,她也无法真正做到漠不关心。
“留个全尸,给我最后一个孝顺的机会。”杨浅自己低语着,看似说给青玉听,其实是说给自己,这几年她恨过,但是恨完之后,她发现这个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一直都在,爱之深,恨之切,就让她为他做最后一件事吧。
“这个我答应你。”青玉说完将哑穴点上,顺便劈了杨浅的后颈让她晕了过去,“明知道结局,就不要熬时间等着了,睡一觉什么就都结束了。”青玉心里清楚,不管他们是否成功,孔兮必死,他偷了机密,江终裴不可能让他活的。
其他三人看着青玉的做法并没有异议,等到天黑,江子城看了乾卿一眼,就带着江临仙和青玉进入密道,等看不到三人身影的时候,乾卿才转过身离开,嘴里说了一句“保重”。
皇城 御书房
“孔兮,我们的客人到了。”江终裴听到墙砖移动的声音,在桌案上写下最后一个字,看着旁边吊着的人,孔兮吊在书房的梁上,身上都是皮开肉绽的鞭痕,衣服都是湿的,应该是泼了极刑的盐水。
“你们到的比我预计的早了许多,看来孔兮的密信已经到了你们手中了。不错,给我了一个亲自调教你们的机会,让我试试你们到底有多少能耐。”江终裴看着面前的三个人,眼里只有着平静和作为掌权人傲视天下的淡然。
“你一个人?”江子城出声问着,但是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他知道江终裴是个谋略家,他赢得永远都是智慧以及揣测人心的直觉。
“当然不是。”江终裴拍拍手,殿内突然从天而降九人,“先热身,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资格我亲自动手。还等什么,上吧。”
江终裴声音刚落下,九人便迅速分散开来,与三人交缠在了一起。三年过去了,三人的身手都有了很大的提升,九人很快就被打到在地,江终裴说了一句“不错”又拍拍手,又下来了一批人,但是很明显这一批人比上一批的人强,三人没有办法硬着头皮继续战斗。
几轮下来,三人逐渐体力不支,江临仙首先一个晃神与一把剑只差分毫,而身后另一个剑直指江临仙。
不可能躲过了,江临仙心中想着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江临仙听到了一声闷哼,也听到了剑刺破衣服的声音,但是他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看到一个阴影笼罩着自己,他回头一看是“兰序”。
“没用的东西。”江终裴看到这一幕,顺手一个暗器杀掉了刚刚砍杀江子城的人,“三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护着这个废物。”
“他不是废物,他是有自己思考,有自己想法,活生生的人。”江子城面向江终裴眼里毫无惧色。
而一旁的江临仙懵了,他看着江子城,眼中只有不解,他想着:什么三年?他们什么意思?但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个令江临仙心痛的答案他曾经想过,但是他很快就放弃了,他告诫自己根本不可能,他强迫自己忘记,强迫自己面对江子城不在的事实,强迫自己努力强大起来,为了江子城去面对自己不期望不喜欢的一切。
江终裴的话无疑是给江临仙一个巴掌,让他脑袋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事实使他愤怒也使他惊讶,更多的是委屈,让他委屈到不想说话,红了眼眶。